繼續(xù)。
田家廖家在光州府世代族人眾多,再加上奴仆,到最后還有奴仆的家人,硬是把搬家搬出了遷城池的氣勢。
日日不停,日日重復(fù)著不明說的理由,日日被民眾們圍觀,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動作,他們安靜沉默又克制守禮,沒有人能挑出他們的錯。
官府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當(dāng)民眾們詢問這些人為什么離開,官府也只說民眾們有來去的自由,他們已經(jīng)問過,得到的回答跟民眾們一樣,既然是自己的意愿,官府不會阻止,只是增加了巡邏的兵馬,還舉辦了一次軍營大比武,兵將們展示的技藝引來民眾們一陣陣歡呼。
有這樣雄兵勇將日子無憂,不少民眾們的惶惶暫緩。
但隔天便有更多的惶惶生出。
“光州府這么強兵,他們還是要離開?你們說這是為什么?”
“最近州府里巡邏的兵馬也多了!這是為什么?”
這樣的詢問這樣的議論風(fēng)一樣席卷光州府,光州府衙頓時被民眾們圍堵,這次不再問世家大族為什么搬走,而是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加強了兵馬。
光州府衙無法回答,不能收回增加的兵馬,也不好再增加兵馬,一時間有些狼狽。
笑聲從夜色籠罩的深宅大院里傳出來。
家里的人走了幾天了,但花廳里還是坐滿了人,兩邊有年輕的侍女,廳內(nèi)精致的桌椅,昏暗的燈火也不能掩蓋富麗。
在座的男人們年紀(jì)不等,一邊喝茶一邊說話,或者穩(wěn)重或者嬉笑或冷嘲。
“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他們這次還怎么說。”
“姓宋的才不敢說是官府把我們逼走的。”
“他其實要是敢說,這事倒也簡單。”
“是啊,他要是把給我們要錢要糧要地以法以律以朝廷之命公告,我們也就給了,我們是天子之民,朝廷的命令我們當(dāng)然聽從了,誰讓他不敢呢?”
“現(xiàn)在也是,光州府如果不想我們走,就下令啊,他們還是不敢,所以這可不怪我們。”
“這光州府好處占了,面子也要占,真是想的美!”
“說我們好日子過久了,分明就是官府好日子過久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又有幾人走進(jìn)來打斷了屋子里的說笑議論,大家起身施禮喊田七爺,又亂紛紛的詢問“我們接下來怎么做?”“黃老太爺怎么說?”
田七爺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轉(zhuǎn)身介紹身邊的人“這位是黃老太爺?shù)耐鈱O女婿陶然。”
此人年紀(jì)四十多歲,穿著打扮普通,長眉細(xì)眼精明。
黃氏在光州府家大業(yè)大,黃老太爺妻妾成群子孫成林,子女們又結(jié)下無數(shù)姻親,大家并不都認(rèn)得誰是誰,但看在黃老太爺?shù)拿孀赢?dāng)然忙施禮稱久仰。
田七爺也跟著施禮,口中接著道“此外陶大人是從麟州來的天子傳令官。”
朝廷,天子,近臣。
在場拱手施禮的諸人陡然挺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