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一步一步上前“未了多謝夫人大恩。”
未了走出府衙,李成帶著兵馬等候。
“未大人,可以走了嗎?”他問,“夫人有什么吩咐嗎?”
“可以走了。”未了含笑道,“夫人吩咐我等守好沂州便可。”
李成嘿嘿一笑“是吩咐未大人吧?看未大人春風得意滿面笑容,這下回去可以無所畏懼的管理沂州城了。”
未了聞言一笑“是啊,此一行未某再無所畏懼了。”又苦了苦臉,“除了騎馬。”
聽到這話,四周的兵馬都笑起來,有兩個兵丁過來協助未了上馬。
昭王去世前他從未騎過馬,他也從未出過門,他不是替昭王做生意走南闖北的得力太監們,他只是在昭王府替昭王守書房的灑掃太監。
現在昭王不在了,書房也不用守了,他將那些看了無數遍的書放下,書房鎖起來,走出門去見那些握刀持槍的兵將,去看沂州城里外民眾怎么過日子,然后第一次騎馬就跟隨那些兵將疾馳跋涉,磨破的血肉到現在還沒長好。
上馬皮肉的刺痛再次讓他身子發僵,想到這苦痛將伴隨他一路,每走出一步就如同踩在刀尖上,他的臉上雖然在苦笑,但眼中沒有任何的畏懼,貼放在心口蓋了天子之璽印章的公文炙熱的讓他整個人都在燃燒。
他要燒盡這殘軀,提醒天子之璽是昭王的,哪怕只提醒了一個人。
這些日子在他光州府里里外外的看,看到民眾安居樂業,看到兵強馬壯,看到詔封傳開各地州府官將立刻前來拜見,并沒有嘲弄不屑婦人借丈夫之勢,看到有一車車米糧運送來,官府說這是有人在替武少夫人做生意買糧,看到劍南道的兵馬護送著一座城池的財物奔來,官府說這是一個叫韓旭的官員在替武少夫人解憂難。
提醒這個人就夠了。
未了深吸一口氣,雙腿夾馬“走。”
李明樓坐在廳內,天子之璽還擺在案頭,未了不是想用天子之璽,他只是來告訴她,天子之璽,是崔征偷給昭王的,并不是先帝賜予的,天子之璽的動向朝官不知道,新帝也不知道,崔征不敢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所以,天子之璽是口說無憑,持有為證。
怎么來的,怎么處置,都由她說了算,李明樓端詳著手里的天子之璽。
金桔從外邊走進來“小姐,小碗來了,說有事跟你說。”
李明樓收起遐思,看向門口,小碗低著頭走進來。
“小碗,你有什么事?”她問。
這孩子經過幾天的冷靜以及金桔的講述已經明白眼前這個武少夫人楚國夫人就是李大小姐。
像以前一樣,他不肯抬頭,道“我要回去了。”
他沒有在這里的必要了,他的技藝沒有用,那個以為受傷不能見人的恩人,原來從來不需要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