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麟州的雨格外多,淅淅瀝瀝的雨連續下了三天了,城里城外變得泥濘不堪一片混亂。
來上朝的品階低的官員官袍上沾了不少泥點子,他們住處簡陋,又沒有多余的官袍替換,洗了干不了,只能湊合穿。
今日皇帝看到了這一幕,沒有流淚心疼愛卿們如此苦難,而是難得的大笑。
當然不是笑愛卿們如此狼狽,皇帝指著輿圖“澄州啊,當初令詢的賊兵就搶了這里,堵住了河東山西山南的衛軍,讓我們靈州走投無路。”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澄州收復,我們麟州與東南北三面就通暢了。”
“直向京城有望!”
百官們齊齊的道賀,歡喜真切,衣服上洗不凈的污泥也不算煎熬了,很快就能跳出這片泥濘之地,重回京城人間。
雖然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立功的將軍們還沒歸來,但并不妨礙皇帝和朝臣們迫不及待的商議出了賞賜。
一直等到三天后,項云才風塵仆仆歸來。
“項都督。”皇帝親自走下龍椅迎接走進殿內的將軍們,“沒想到你說去追捕刺客,竟然拿下了一座城池。”
項云謹守臣子本分不接皇帝的相迎停下腳步就地大禮參拜“刺客來自叛軍,追捕一個刺客不是解決的辦法,只有清楚叛軍才是,臣沒有君命而攻城,貿然行事,請陛下恕罪。”
皇帝扶起他,道“這是征戰,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而且還要保密,怎能事事請命?項都督不要過謙。”說著哈哈笑,“朕原本是不懂的,但叛賊把朕圍困,朕不得不帶兵打仗,對這些也是有親身體會。”
是了,人人皆知,叛賊圍攻麟州,魯王親率軍民抗敵,死守城池,堅持到援軍到來,并且親手斬殺了一員叛軍悍將。
陛下不是長在深宮不知戰事的人。
項云再次施禮“陛下圣明。”
崔征道“陛下請入座,聽將軍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
將軍們三字提醒了皇帝,跟隨項云進來的還有張安王林,他們兩人雖然沒有跟著項云一起去追捕刺客,但麟州的大軍也是由他們掌控調派的項云不可能一個人去打仗。
皇帝忙道“三位將軍快與朕細細講來,澄州那么遠,盤踞的叛軍數量也不少,朕聽說并沒有調動太多的兵馬?”
雖然皇帝不知道項云去攻打澄州,但麟州兵馬大批調動還是掌控在皇帝手中。
要攻下澄州,怎么也要麟州一多半的兵馬出動,路途的時間要耗費十日,這太冒險了,所以麟州從來沒有想過去攻打澄州,時機未到啊。
項云只帶了一軍去搜捕刺客,張安王林也帶著各自的兵馬巡查四周,因為戒備叛軍刺客,多調動了一批兵馬,但遠遠不到麟州部兵馬的半數。
張安王林先前被皇帝忽略也并不在意,云淡風輕含笑看項云被看重,聽到皇帝問三位將軍才搶著開口。
“陛下,我們此次帶出去的是劍南道山南道跟來的兵馬,項都督身邊更是隴右兵馬,都是以一敵百的勇士”他們云淡風輕一副此戰不算什么的姿態說道。
但這一次,他們的話沒說完,一向溫和有禮的項云開口打斷了。
“陛下,這一次能攻下澄州,其實不是我的功勞。”
此言一出,滿殿驚訝,崔征也看向項云,更認真的看項云。
皇帝已經詢問“不是你是誰?”問完了覺得問的太快,忙補充一句,“項都督不要自謙。”
項云道“臣不自謙,此戰是臣的謀劃布局,但能取得成功卻是因為東南道齊都督相助。”
齊山?東南道?張安王林沒顧上想齊山是怎么冒出來的,滿耳嗡嗡是這次澄州戰功跟劍南道沒關系了,也跟他們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