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晃晃悠悠走到桌前。
臨坐前,頡利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崇光,“你就是我突厥的孩子?”
李崇光站在一旁,眼神注視前方,并不答話。
頡利可汗見無動于衷的李崇光,輕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看來這是老夫在人世間的最后一頓飯了!”
說罷,頡利可汗一屁股坐下來,端上馬奶酒就飲,“好酒!想不到千里之外的長安,也有我大突厥國的美酒!”
不一會兒,頡利可汗狼吐虎咽吃得差不多了,李崇光忽然拿住馬奶酒,親自給頡利可汗斟上了一杯。
頡利可汗停住了,他看著李崇光,“孩子,我們好像哪里見過嗎?”
李崇光沒有直接回答頡利的話,而是問道“可汗吃飽喝足了嗎?”
頡利可汗將手中的雞腿重重地往桌上一拍,“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就是問您酒足飯飽沒有?”李崇光接著說。
“老夫飽了,多謝大唐皇帝的招待!”頡利可汗拱手示意,又很快放下手來。
李崇光笑了笑,“那請問可汗,去年受雪災的幾十萬突厥百姓,現在也能像大汗一樣,頓頓吃得飽嗎?”
頡利聽了這話,大吃一驚,“你這孩子,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可汗身份尊貴,即使成了唐朝的階下囚,亡國之君,也可以保證自己衣食無憂。但是那些曾經在你統治下的老百姓呢?他們現在猛撐得過夏天嗎?”
“老夫不知!”頡利搖了搖頭。
“可汗,你可知從前年開始,突厥人就已經食不果腹,莊稼顆粒無收了。年前的暴雪,您的兵役賦稅,更是讓自己的人餓殍千里。”
頡利可汗惡狠狠地盯著李崇光,“老夫想起來了,你就是在老鷹澗攔住老夫去路的那個少年軍領袖!對不?”
“這些還重要嗎?”
“果然,就是國內像你這樣投唐的人多了,才導致老夫的亡國。”頡利可汗氣得拍了拍桌子。
“蒼生疾苦,無以為家,原來屬于您的回紇、薛延陀、沙陀人,為什么早早離開,你自己想想。”李崇光毫無懼色。
史莊看不過去,“跟這種昏君說這么多有什么用,他要是能懂,今天也不會坐在這里聽你一個十三歲的娃娃嘮叨了。趕緊收拾了回去,晚上趙王還要加三菜一湯呢。”
李崇光向史莊點了點頭,又對頡利可汗小聲說道,“城外很多來請命的突厥人,被關在城外進不來,他們的情況能否得到唐朝皇帝的救援,全部看你了。”
頡利聽了,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讓我怎么辦?我現在被關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頡利看著李崇光快收拾完,急忙問道。
李崇光并不再理會,與史莊一起走了出去,留下頡利可汗跟木樁一樣坐著發呆。
“你這孩子,想干什么?不是說好留給那老王八犢子送一頓飯嗎?怎么冒出那么多詞兒來?”史莊在路上突然責問李崇光。
“校尉大人,我只是想救一救家長的百姓,他們急需要大唐天子的恩賜,來度過顆粒無收的今年。”
史莊停了下來,一臉憤怒地看著李崇光。
“我定不會連累校尉大人的。”李崇光接著說道。
“行了行了,你是年紀小,這大唐跟突厥的恨怨情仇,還有皇宮內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了。”史莊說完,又往前走了。
“那您給我講講!”李崇光跟了上來。
“在這兒講這些高度敏感的事兒,你是不知道有多少順風耳千里眼盯著你呢。”
“那換個地方!”李崇光繼續跟著。
“那行,明兒來我家的酒館兒,幫我干一天活兒,我就告訴你。”
李崇光大喜,“明兒休息,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