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見阿史那思摩復國之心不死,長嘆一聲,心里甚是明白大勢已去。如果縱容他們去做,對抗李世民,則自己絕不能善終。
阿史那思摩仔細注意著頡利的表情,又看著自己大哥如今兩鬢斑白,也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阿史那思摩問道“大哥,你真的打算在長安終老一生嗎?”
頡利淡淡答道“阿史那思摩,聽哥哥一句勸,你這樣做,只會犧牲更多的人。甚至包括你自己的生命!”
“我不愿意這樣茍活!”阿史那思摩拍案而起,情緒激動起來。
頡利依舊淡然,反問道“依你的能力,就算還給你土地,現在又有多少突厥的百姓愿意跟你回草原呢?跟你回去的人,你又確信你能養活他們嗎?只是徒增百姓蒼生的痛苦罷了。”
阿史那思摩聽了,一屁股又坐了下來,一股沖勁兒散去,人仿佛癱在椅子上一樣。
頡利又說道“不如投靠大唐,你還年輕,有一身的本領,以后為李世民建功立業,他不會虧待你的!”
“呵呵,大哥,你連后路都幫弟弟想好了!”阿史那思摩冷笑道,他依舊不甘心,再次對頡利說道“大哥!最后一次!我只拼這最后一次,只要能讓太上皇李淵復位,我們就回去。如果失敗了,我們就離開這里!”
頡利睜開了雙眼,說道“我知道,如果不按照你的意愿活這一生,你生不如死。你去吧,照顧好蝶雨和族人。”
阿史那思摩心中大喜,他連連說道“好,好,大哥,事成之后,我派人來接你回家,你等著我們!”
說罷,阿史那思摩穿上道袍,向頡利辭行,立刻就消失在茫茫大霧中,不知蹤影。
這幾日,李崇光白天便來城外巡視,皇帝李世民已經命戶部尚書戴胄將所有的難民登記造冊,為他們在渭水河畔建造房租,開發農田,教難民們耕種,陸續安置,將少量有工匠手藝的人留在城內任用。趙王李元景見諸事似乎已經安排妥當,這才松了一口氣,便喚李崇光晚上去趙王府喝酒。
趙王府內,李元景見李崇光已來,連忙上前迎接,二人坐下喝酒聊天。李元景問了些代國公李靖、紅拂女的近況,又說了一些雍州牧府的事情,這時忽然下人來報“王爺,王妃來了!”
李元景和李崇光一齊向外看去,只見王妃一身華麗的服飾,面帶淡妝,身姿曼妙,走路穩當,看上去剛成年,卻舉止有度,落落大方。王妃見了趙王李元景,躬身失禮,說道“王爺今天怎么這么有興致?難民入城的事情辦妥了?”
李元景說道“已經大致辦妥了,有勞王妃惦記!”
李崇光見王妃到了,趕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見過王妃!”
裴妃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崇光,不由笑了笑,問道“這位是?”
李元景說道“這是代國公府上的李崇光。”
裴妃又仔細打量,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哦哦,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呀!”
裴妃先坐了下來,李崇光才坐下,李崇光答道“想必是王爺去年大婚之時,在下來過。”
裴妃打斷道“非是大婚,而是幾年前,聽家里兩位哥哥說起過。好像就是你,去擒住了突厥的頡利可汗吧!”
李崇光尷尬一笑,李元景忽然問道“哦?你哥哥們還提起過崇光?崇光,看來你在京城中還是有一些名氣的嘛!”
李崇光答道“當時也是替趙王辦事,功勞自然都應該是您的!”
李元景說道“別了別了,這樣的功勞,我還真怕了。當年走脫了頡利,不是父皇出面,恐怕我現在還在牢獄里待著呢!”
裴妃笑了笑,又問道“崇光現在在何處任職呢?聽說三年前便不在雍州牧府里做祭酒了。”
李崇光說道“在府中讀書,侍奉家中二老。”
裴妃點了點頭,“也是,國公快七十了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