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穎怒吼道“舒仁姜,你給我死過來,你忘了她是怎么對我和娘的了?”
舒太尉露出一慣的妥協姿態,雪穎最恨的,也是他的妥協,他明明身居太尉之職,是這個家的主人,卻由著舒夫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欺負成這樣。
“雪穎,傾落怎么說也是你姐姐,她是你嫡母,你就不能有一點同情嗎?”
“呵!”雪穎不由地往后退,忽然,她站住了“同情?我娘死的時候她可有一點同情?我一個對她毫無威脅的小姑娘住進舒家,她打我罵我的時候可有一點同情?她的女兒死了,她死得活該!啊——”
猝不及防地,舒太尉竟打了雪穎一巴掌,不僅是雪穎難以置信,連舒夫人都微微張了張嘴。
舒太尉一向是動口不動手的,就是舒夫人做得再過分,他也只是說說,從不動手,對兩個女兒更是從未動過手,他從小都是呵護著自己,今日卻打了她。
舒太尉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他怎么就打了雪穎了?
“舒仁姜,你竟然打我?我恨你,我恨你!”雪穎一跺腳,跑了出去。
舒太尉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女兒死了,二女兒又這樣。
舒府的喪事辦起來的同時,在一個小村鎮,傾落也醒了過來。
這是一間簡陋的小屋,被子是棉布做的,屋子有干草的氣味。
她覺得口渴,喚著“水,水!”
跑進來一個小男孩,端了碗水給她喝。
“姐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都昏睡了三天了,大家還以為你活不成了呢。”
“這是哪兒?”傾落想起身,一動,身上疼得厲害,這才發現她身上纏滿了紗布,她是從懸崖上摔了下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傾落詢問“是你救了我?”
小男孩抓抓頭“我哪有這個本事,是我哥哥看你暈倒在地上,把你背回來的。”
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道聲音“小三,姑娘醒了嗎?”
小男孩應了一聲“醒了。”
而后就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個少年,穿的是粗布衣裳,身上卻有一種難言的氣質。
待看到他的臉時,傾落一驚,這不是那賣馬的少年嗎?
那次她穿的是男裝,現在又成了這副模樣,少年已經認不出她了。
少年看她精神不錯,點了點頭。
傾落道“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少年并未領她的情,冷冷道“早點養好傷,我的糧食可不能白白養了你。”
顯然少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傾落摸了摸自己身上,卻不見了那支鳳釵。
傾落瞪著少年“你?”
釵子被他拿走了!
少年理所應當道“請大夫不用花錢?買藥不要錢?”
“可那是我的……”傾落想說,那是皇上給她的定情之物,可是想到這少年家的貧寒,也說不出口,不賣了那釵子,他們也沒錢給自己治傷。
“當然是你的!不過,我救了你,你總該報答報答,那釵子成色不錯,賣了二十兩銀子,你的醫藥費用了五兩,剩下的便是我的了。”
傾落暗道這人不識貨,那樣的釵子,一千兩銀子也未必買得到,他居然只賣了二十兩。
這少年,上次買馬不是給了他五百兩嗎?說是有急用,怎么還是這副寒酸模樣?
后來,小三偷偷告訴她,少年是個賭徒,年少不得志,就沾上了賭博的壞毛病,他還有個年邁的奶奶,常常被他氣得不輕。
剩下的十五兩銀子,他若省著點花,也夠這一家老小度過一年日子了,看少年的樣子,只怕沒多久就在賭桌上輸光了。
傾落養傷的日子,他每日都會進來看一眼,當然每次都沒什么好話,有一次見她差不多能下地了,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