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次那般不知節制,看出來那獵戶女已是強弩之末,便意猶未盡地罷了手。
饒是如此,清涵院的燈火也亮了半宿。
桓煊吩咐人進來伺候,將隨隨留在房中,自去凈室沐浴。
婢女端來熱水和巾櫛,隨隨照舊讓他們退到屏風后,自己動手清理。
完事后,她又想蒙頭就睡,腦袋堪堪沾上枕頭,忽又想起高嬤嬤的話,復又坐起身,撿起揉皺的衣衫穿上,攏了攏散落的長發,下地趿鞋,回了自己院子。
這次沒那么疼了,但還是折騰得不輕,至少得花半日補眠,再用一兩日休養生息,這還是多虧了她自幼習武,身體底子好。
桓煊沐浴畢,回到臥房中,卻見床榻上空空如也,被褥換了干凈的,那獵戶女卻已經離開了。
這回倒是識趣了些,桓煊一邊想一邊躺下來。
隨隨醒來時,齊王的車駕早已離開了,這回她睡得沉,隔壁院子里的動靜絲毫沒聽見。
她睜開眼,看見床邊高嬤嬤的一張黑臉。
隨隨知道是為什么,這老嬤嬤大約已經將她視作專害她家殿下的妖精了。
她佯裝看不見,端起托盤上的藥碗,仰起脖子把避子湯一飲而盡。
高嬤嬤欲言又止半晌,到底沒忍住“娘子……”
話剛起個頭,便聽門簾沙沙作響,一個清涵院的婢女走進來,手上拿著個香囊,正是隨隨繡的那只。
“鹿娘子,”她將香囊給隨隨看,“奴婢在榻邊地上拾得這枚香囊,可是娘子遺落的?”
“是我的,多謝。”
隨隨接過香囊,只見那香囊黑乎乎的,似是被人踩過一腳。
那婢女歉然道“大約是殿下拿衣裳時掃落在地,走過時不小心踩了一腳……要不奴婢替娘子洗一洗吧?”
“不用,回頭我自己洗吧。”隨隨笑道。
那婢女行個禮便退了出去。
隨隨輕輕地拍了拍香囊上的鞋印,這是她第一次做的繡活,難免有些心疼。
她把香囊收進奩盒里,抬起頭望向高嬤嬤“嬤嬤剛才要說什么?”
高嬤嬤還有什么要說的?
她暗暗道了聲作孽,對隨隨道“娘子半宿沒睡,老奴吩咐廚下弄點當歸山參燉雞,給娘子補補身子,免得虧了氣血。”
……
自那夜以后,桓煊便沒再委屈過自己。
少則兩日,多則三日,他總要驅車來一趟山池院。
倒是沒有起初那般窮兇極惡,不過每回來,少不得要折騰幾次。
他總是入夜后來,最晚翌日晌午離開。
他和隨隨很少說話,統共加起來不過十來句,可兩個人時不時地肌膚相親,總是難免會漸漸由陌生變得熟悉,再像陌生人似的互不搭理,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某一晚,桓煊要得狠,翌日恰逢旬休,他便留宿在山池院,安心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到晌午,正要回王府時,卻不巧下起了大雨。
他并無急事要回府,便留在山池院用了午膳。
午后,風雨仍未停歇,有內侍送了一封書帖進來。
帖子裝在精致的蜜陀彩繪匣子里,內侍道“啟稟殿下,是從東宮送來的。”
桓煊挑了挑眉,打開蓋子取出書帖,是太子的親筆,道東宮的梅花開了,他們夫婦在宮中設梅花宴,邀親友同賞。
書帖一角畫著折枝梅花,桓煊掃了一眼便知出自太子妃的手筆。
這是太子夫婦新婚后第一次宴客,他不能拒絕。
然而去東宮,一定會見到阮月微。
如今他最不想見的便是她。
桓煊面無表情地吩咐內侍將書帖收起來“知道了,告訴送信之人,孤會赴宴的。”
遣退了內侍,桓煊卻沒了方才那閑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