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飄著去看董成林了。
董成林沒睡著,坐在炕頭上自己盤算呢。
郝靈望了眼這屋,呲了下牙,不是仗著錢力民的臉面他能一個人睡一屋?看他門口的搪瓷臉盆炕頭的搪瓷缸子,身上披的外套腿上蓋的被子,院子里堆的柴,都是錢家三姐弟的無私奉獻。
董成林今年二十四,放農村老大不小了,下鄉已經有六七年。當初來到小林村,那真是啥啥精光,吃喝用,全靠村里救濟,也就這人有眼色會奉承,也愿意下力氣,沒讓人村里人煩他。
董家是經商的,生意做得還挺大,但遇上這個時候不好過,后頭董成林回城打聽才知道,董家上一輩人上上一輩人,都沒能挺過來,他一下成了孤苗。
來了快七年,一開始的時候董成林還憋著一股不服氣與命運抗爭,時刻等待著重回繁華老家。但一年一年的過去,農村一年四季不得閑的農活,出個門都要求著村里開介紹信,還有極度匱乏的物資和他怎么也不能適應的自然人文環境,董成林那股子勁頭慢慢慢慢就落了下來。
隨著身邊知青越來越多,始終沒有一個能回城,而也越來越多的知青選擇在農村成家扎根,眼見的他們生活隨之好過,董成林也不由動了心思。
再兼之那個時候,他遇到那樣一個人,聽了那樣一番話。
錢力民家十八的大女兒和十六的小女兒就這樣入了他的眼。一開始他是不信的,可后來姐妹倆還有錢小兵的表現,無不印證那番話。
錢力民就越來越相信,到今天堅信不疑的按著那話走。
他揉了揉套著襪子的腳丫子,自言自語:“看來錢力民是起疑了,不能再抻著了。反正錢蕙蘭錢慧心都對我死心塌地,沒必要再考察。不如選一個成親算了,反正是錢家的就行。可該選哪個呢?”
不愧是商人家出來的,一番話全是冷靜的算計,哪里有一點對姑娘家的情誼,甚至連這個年紀男子該有的得到多個女子青睞的自得都沒有,只有得失的剖析。
除了陰謀,還能是什么?
“靈靈靈,姓董的什么意思,你能搜集?”
靈靈靈給郝靈看的資料重點在錢家和時代變化,關于董成林的沒有這一說。
靈靈靈冷酷道:“搜他記憶吧。”
郝靈:“...你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統子了。”
靈靈靈:“單純善良能當功德用?”
這話說的,還記恨呢。
靈靈靈說:“這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這人也不是什么好鳥,隨便你折騰吧。沒見咱們進來世界意識都懶得搭理咱的,估計還盼著咱替它多收拾幾個渣男呢。”
郝靈說:“靈靈靈,你越來越像個人了,像個女的。”
靈靈靈一頓:“我是女的?”很不可思議。
可不女的嘛,鹽阿郎衛弋早把它當成女孩子哄,換成男孩子動不動鬧個小情緒試試,他們只會踹一腳讓它堅強。
涼意攀爬上脖頸,董成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把外套裹了裹。晚上還是有些涼的。
“該選哪個呢?”
而郝靈收回精神力,黑著臉:“半瓶子醋的爛玩意兒,害人不淺。”
靈靈靈好奇:“什么?”
鹽阿郎和衛弋也好奇:“怎么?”
郝靈手指一指,哐當窗戶亂響,一股邪風沖了進來直奔炕頭,那股邪風邪得很,一下子吹在董成林臉上,將他吹得一口氣沒上來咚的側后一倒,兩只大腳伸起來。
郝靈說:“他右腳腳底板,有七顆黑痣。”
什么?意思?
“前幾年他碰見一個要死的老道士,給他兩個窩頭,老道士緩過一口氣,正好見著他光著的腳底板和那七顆痣,說他是腳踏七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