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錚先走下去,隨后十分自然的回過頭朝陸琳瑯伸出手。
旁邊有些侍衛看著,陸琳瑯有些不好意思,“這里有樓梯,我可以自己走。”
慕容錚卻動也不動,手依然向她伸著,“地下光線昏暗,我牽著你免得摔跤。”他這樣義正言辭的理由,陸琳瑯要是再拒絕倒顯得矯情了些,只好把手伸過去任由他握著。
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大概是常年在軍營操練被武器磨出來的老繭,陸琳瑯又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時他舉起手里的大刀砍殺了三個人依然面不改色的樣子。
“這底下有幾個隔間,你住在這一間,我在對面,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慕容錚的聲音把陸琳瑯的思緒拉了回來,她這才看清船艙底下原來還有些隔間,倒是方便許多。
大概參觀了一遍慕容錚就讓她回隔間里去歇著,“船上的侍衛大都是我的手下,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們,也可以直接來找我,這些天你最好不要總是出去走動,這一路恐怕沒那么太平。”
“我知道了。”陸琳瑯點點頭,隨即帶著自己的包袱回到了隔間里,地方不大,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和一張小桌子,她把包袱放在桌上解開,把隨身帶著的東西拿了出來。
她只知道這一路去江南要費不少時間,所以沒有空手上船,特意帶了一些布料和針線,把那兩套衣服所需要的刺繡紋樣提前做好,到時候就省了一個大麻煩。
而慕容錚這邊回到上面的船艙,手下平日里和他走得很近的一個侍衛有些不滿的看著他,“小侯爺,咱們這次南下的路本就兇險非常,你怎么還帶個白皮書生,他可有什么來頭?”
“并沒有什么來頭,只是跟我們順路,捎帶她一程罷了。”慕容錚在一旁坐下,神色毫無波動。
侍衛皺著眉頭,神色有幾分不悅,“他若是要南下,花些錢租輛船不是更方便些,卻來蹭我們的便宜,侯爺你又怎么會答應呢?”
“怎么?我自己的事情如今還不能自己做主?”慕容錚抬起眼角斜他一眼,順手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們各自下去忙自己的吧。”
陸琳瑯在船上十分聽慕容錚的話,幾乎一天到晚都在自己的隔間里,沒有踏出來一步,吃飯的時候有人會送到她門前,她的隔間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能看到外面。
碧綠清澈的江水,岸邊郁郁蔥蔥的樹木,有時經過一些城鎮還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這一天的路程下來倒也十分有趣,只是悶在這小小的隔間里她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眼看著外面天黑,頭頂上的腳步聲也漸漸少了,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于是披了外衣悄悄溜了出去,慕容錚讓她平日里不要在那些侍衛面前晃來晃去,現在夜已經深了那些侍衛也都睡了,她自己一個人去甲板透透氣應該也沒什么吧。
她身材瘦小腳步輕盈,一路從船艙溜達甲板上,并沒有人發現她,她又挨著船邊到了船艙的后面,這里地方小但感覺更安全些,應該不會有人過來。
江面上刮起了微風,她扶著船舷往下看,江水黑乎乎的一片,看著有些可怖,船上的燈籠映在江水里照出一團團光亮,有一些小魚兒便追著光團游來游去。
“什么人?”正當她看得有趣,身后忽然一道氣勢逼近,夜風卷起她的長發,她還沒來得及回應一只手便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小,陸琳瑯痛苦的皺起眉頭。
“是我……是我……”
“你大晚上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干什么?”慕容錚微微一愣,手上力道也松了些,但并沒有從她肩膀上拿開,語氣也有幾分不悅。
陸琳瑯自己偷偷溜出來自知理虧,不敢理直氣壯的說什么,低下頭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只是有些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你放心,我沒有讓別人發現,我在這兒吹會兒風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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