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它們很無辜。但這種犧牲是有意義的。憑什么這些猴子生來就個個有靈根，我們的孩子卻幾乎不能修行？明明人才是萬物靈長！明明我們才是最需要靈根的！”

“而且，這些鳧猴又不只是我們自己用。這些鳧猴的膽汁可以用作筑基丹的培育，成功率可以增加三成！要不然墨長老你以為卿家怎么會庇佑我等這么多年？”

墨長老算是看出來了，不管這城主說的如何冠冕堂皇，給自己加了多少高大上的理由，歸根結底，這人，不，或者說這整個城的人，都認為這些鳧猴幼崽只是一件可以用來修行的物件！

物件而已，壞了再修就是。甚至這些鳧猴幼崽壞了，根本就不用修，直接扔了再換就是。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些鳧猴幼崽又不是人！根本不必在意。

其實，如果今天來的是個純粹的人修，可能也不會感到如此憤怒。可誰讓來得是墨長老呢？當無法感同身受的時候，人們是不會去理解對方過得有多痛苦多難受的。

“別再說了。”

墨長老極其忍耐，他是真的擔心這人再說下去他會忍不住直接動手要了他的命！這件事，如果他直接殺了對方，反而說不清了。畢竟對于占了修行者幾乎九成以上的人修來說，對異類的壓迫，遠遠比不上對同類的壓迫嚴重。

可朝顏城城主卻并不這么想，他牢牢地攔住墨長老的去路，還有那些城民，在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后，幾乎所有人都沉默的手拿斧頭站在朝顏城城主背后，即使骨子里有對修士天然的懼怕，可當這修士觸犯到自己的利益時，這些人還是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看著這樣的人，墨長老很不合時宜想到李酒曾經說過的話，“當一個人獲得的利益足以改變自身際遇的時候，他將為之付出一切。”

當然，后面李酒還說了些什么斯的話，不過墨長老根本沒記住。

一手抱住哀哀哭泣的鳧猴幼崽，墨長老空出另外一只手對準這些不自量力的人類。即使在數量上再怎么取勝，可對上實力遠超自己的敵人，根本不是對手。

看著眼中殺意畢現的墨長老，朝顏城城主沉默片刻，然后揮了揮手，數列身著黑甲的護衛漠然無聲的齊刷刷出現，將墨長老圍了個徹底。當然，墨長老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兒陣仗而變色，他只是看到了那些被壓制著的九木苑弟子而已。

看著神色冷漠的墨長老，被抓住的竺宓等人愧疚不已，他們也沒想到之前還畢恭畢敬的朝顏城護衛居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關鍵是還把他們這些人都給抓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朝顏城護衛隊這些弟子有實力上的壓制，主要是這些護衛實在顛覆了弟子們的認知。他們竟然先抓住實力最低的弟子，然后用他們來威脅其他人束手就擒！

這種近乎無賴的打法，他們之前從來也沒看過啊！

于是乎他們就全都被抓了。還被用來威脅墨長老。看墨長老冰冷的眼神，他們真希望自己從沒來過這個世上。而且他們剛剛也聽朝顏城城主說了這許多事，心中對那些無辜的鳧猴幼崽自然同情，這會兒被同為人類的修士們抓住，心情別提多復雜了。

“你們在威脅我？”

墨長老的聲音很深沉，其實朝顏城城民們心里也很害怕，這畢竟是一位高階修士，還是他們如果不出意外永遠都夠不到二品宗門里的內門長老！一旦鬧大，這可不是輕輕幾句爭斗就可以解釋的。

“我們不是威脅您。”

朝顏城城主的表情非常疲憊，但卻隱含堅持。

“墨長老，我自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顏城的百姓。不然，晚輩一個化神期修士，去哪里不是去？甚至比做這個城主還要自由。可我還是留了下來，身為人修，自然要為人族謀福祉，墨前輩，難道我做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