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花的手自腕處垂著,她移動小臂,指尖落在琴弦上發出一聲低嗡。
“其實沒有手也不是不能撫琴,”蘇花緩緩閉上雙眼,睫毛微微顫抖,“琴在我心里,我聽得到?!?
“彈琴是我與琴的交融,無需旁人聽到。我,和我的琴,不需要被看到、被傾聽、被欣賞才存在。無論身處何種境遇,我都是自由的?!?
“我不怨恨你,也不會感激你,這是我自己的命運,我自行領受?!?
“如此正好。”晴湖懶懶靠回椅背,“我們兩不相欠。”
“此去庭玉帝國怕是要一年半載,火玉帝國內有國師庇護,必定一路順遂。待你入境庭玉帝國后,去國境上的鳳棲鎮找到柳鎮長?!?
“你告訴他,他父親的事我定會給他一個交代。請他務必將你安全送到葫蘆城。如此,可保你無虞。”
“晴湖姑娘如此費心,是要讓我幫你帶話嗎?”蘇花瞥到站在一旁的荇芝,還是無所顧忌的問了出來。
“無話。你只需好生護著自己,安全抵達便是。”
晴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蘇花的狀態看著不錯,只要她能順利抵達葫蘆城,蘆笙管家必定能得到消息。
晴湖記得,蘆笙管家手中可是有一枚召喚護衛大人的玉珠。
一去一回雖然耗費時間,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晴湖心情舒暢,可是剛走出院子,琴心已經等在門口了。她背對著晴湖站立,背影看著有些寂寥。
“如此費心聯絡,小晴湖在葫蘆城有什么重要的人嗎?”
“哪有!”晴湖繞開琴心往主院去,卻被琴心抓住。
“沒有人會來救你,你死心吧?!?
晴湖的胳臂被掐得生疼,她轉頭迎上琴心赤紅的雙目,不禁心神俱震。琴心從未用這樣仇恨憤怒的眼神看過她,她也不是今日才想逃的,竟然惹得她如此動怒嗎?!
“就算沒人來,我也會逃走,我不會讓你困我一輩子!”
“你走不了!也不是我要困住你,是你自己先困住了我!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琴心身上散出黑色的濃霧,霧氣大概濃若煙塵,低低的貼著地面蔓延升騰,諾大的國師府頃刻間就被黑霧吞噬,晴湖仿佛身處一片黑暗之中。
她被琴心鉗著手臂,琴心手上的寒氣透過衣袖滲入晴湖體內。
太冷了!晴湖登時屏住呼吸,寒氣入體,骨肉各自收縮仿佛分離了一樣,她咬著發顫的嘴唇,身體不自覺的哆嗦。
“冷嗎?”琴心嗤笑一聲。
“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你知道我忍耐著多少痛苦才活過來,就為了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嗎?!”
“不如你現在就死了,和我融為一體吧。”
晴湖感到一股更為迫人的寒氣逼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瞬間凝結封凍,一陣尖銳的痛楚后,她徹底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有頭痛得仿佛要炸開。
大意了。
晴湖痛暈前最后的意識恍恍惚惚。
琴心一開始就精心呵護她,晴湖從未想過她會出手傷她。
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肆意挑釁她。
晴湖再次醒來的時候,琴心已經換了一副面孔。
她俯視著枕在腿上的晴湖,眼睛里只有溫柔笑意。
晴湖活動了十指,確認自己的肉體還鮮活柔軟,看來是沒有死了。
“昨日是姐姐不好,姐姐給小晴湖道歉?!鼻傩闹父馆p輕劃著晴湖的娥眉,有點柔軟的麻癢。
晴湖翻身坐起來,盯著琴心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是真的看不懂琴心。聽她說話,似乎與自己有極深的淵源,可是晴湖在這世界活動還不到一年時間,掏空了記憶也挖不出一個琴心來。
“小晴湖不是想看曬神廟會嗎?姐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