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也是到了知青們該回城的時候,這個事件一下子打開了回城的枷鎖,七六年四月,王仲海回城了,同年年底,周文韜也要回城了。
臨走之前,周文韜把他們房間的書全給了賀畫,其中就包括之前周文簡自學的高中理科的課本及各種輔導材料,還有一些文學讀物。
賀畫看著眼前的三大堆的書籍,有種淡淡的憂傷,早知有這一出,當初她又何必斥巨資購買課本?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吶!
這么幾年的相處,周文韜都已經習慣了賀畫時不時豐富的內心戲,見怪不怪了。想到自己糟心的弟弟,周文韜不由腦袋疼,他這么一走,周文簡都沒了回小院的理由,想要再見面,都得看緣分了。嘆了口氣從兜里掏出兩個信封,遞給賀畫
“這是文簡寫的信,托我轉交給你的,另一個是一些錢,我這走了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你拿著用。”
周文簡之前寫給大家的信她是看過的,這還是頭一次單獨給她寫信。
賀畫只接過信,另一封鼓鼓囊囊的卻沒有要“錢就不用了,我自己有錢,真的。”
她是真的有錢,這幾年吃飯不讓她花錢,到了后來每年年底補交的工分前都讓周文韜給交上了,她自己平時也沒什么需求,供銷社里的東西實在不在她的審美上,工資稿費什么的都沒處花,通通給存了起來,原先的小五百已經成功突破一千的大關,朝著兩千的目標前進。
周文韜卻不管,直接塞到她手上“不管你有沒有錢,總是我們的一份心意,學習你也別放松,說不準馬上就會有回城的機會了。”
這么說并不是沒有根據的美好期盼,實際上首都最高教育主管部門,這會兒關于高考的事情已經有人提起,消息靈通的人自然有了準備。他們家主要的關系網就在首都,這種消息是肯定不會錯過的,只是具體情況還不明,他也不好多說。
所以現在最好的打算就是,希望恢復高考后,賀畫能考到首都上大學,畢業直接分配在首都,到時候找機會把周文簡也調回去,這樣小院里的人就能在首都團聚了。
賀畫無奈只好收下,回到房間里看周文簡給她的信。
信的內容帶著明顯的個人風格,通篇各種吐槽倒苦水,試圖引起賀畫的同情心,又非常臭屁的自夸,說自己首次任務完美完成,連升兩級,已經是名小小軍官了。賀畫都可以想象得到,周文簡那傲嬌的表情。可惜一時半會兒見不著,便只能通過書信來往聯系了。
周文韜離開后,小學空了一個崗位,老校長便根據當初考試的排名,順延到第三名直接錄用,也就是賀文茵,又因為賀畫是親妹妹,便直接讓賀畫去給賀文茵通知說明。
所以,周文韜辦理手續的這天下午,賀畫來到了彭家的院子外邊。
院子里沒人,隱約可以聽見屋子里有人說話的聲音,賀畫敲了敲院子門,大聲的詢問“有人么?”
一會兒,就見彭婆子從廚房里頭出來“誰啊?”一見是賀畫,語氣就有些奇怪起來“哎喲,這可是稀客上門了!”
賀畫也不以為意,直接開口問“賀文茵在家么?”
“真搞不懂你們城里人是怎么教養的,明明是親姐姐,結果姐姐不喊,喊名字。”彭婆子對賀畫印象不怎么好,屢次受挫心里頭憋著火,說話里頭就帶了出來,又見賀畫空著手,忍不住又開始吐槽“孩子百日都過了,這當長輩的頭一回上門還空著手,嘖嘖嘖···”
彭婆子斜著眼睛看賀畫,嫌棄的意味十分明顯。
這時,屋內聽到動靜的賀文茵終于出來了,手上還抱著個包的嚴實的襁褓,看見是賀畫,便淡淡的開口“找我有事兒?”
賀文茵前段時間生了個男孩,彭家上下自然是高興壞了,怕折了孩子福氣,滿月酒都沒辦,只有一些親近的親戚,聽著信自動上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