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梁提及張小凡,封亦登時心中一凜。
因為他知道張小凡受審問之日,也是魔教突然攻上青云之時!于此封亦早有定計,便有諸般無法解釋詳盡的壓力,也欲將此和盤托出。只是昨日驟然受師父責問,竟將此耽誤。
今日此時,明顯已是最后機會。
“師父,”封亦定了定心緒,面上露出堅決神色,“弟子有十萬火急之事,欲立時稟報于您!”目光一轉,看到徐明,“只是,此事干系太過重大,弟子恐怕暫時只能告訴您一人!”
徐明眼睛一睜,不樂意地道“喂,封亦!你什么意思啊,有什么話還非得避著我不成?我可是你師兄,有什么——”
“徐明!”商正梁目光一瞥,立時讓他偃旗息鼓。到了他這般層次,自是知曉有些事情不予告知,其實是為了保護。商正梁心中也不由一驚,喝止喋喋不休的徐明,道“你且先回去罷,替為師將你那些師兄都通知過來,在劍坪等候便是。”
徐明自是有些不服氣的。不過他剛剛才犯了錯,師父氣都沒消呢,此刻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應下之后行禮退去。商正梁目光看向封亦,道“你有什么話,現在可以說了。”
封亦點點頭,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方才毅然決然那般開口,一一道出。
關于消息,封亦自是并無更改,直言便是。可消息的來源,封亦便不得不稍加掩飾與杜撰了。否則單是解釋“宿慧”這般難以置信的消息,就得花費巨大功夫,現在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商正梁初時鎮定,當聽到“魔教擬今日攻山”時,臉色劇變。不過好歹還能穩住心神,沒有打斷封亦言說。可當他將隨后的消息說出,商正梁立即怒容滿面,開口斥道“胡言亂語!荒謬!”
封亦一怔,還道師父不信,只得又道“弟子也知這消息委實難以置信,可弟子可以發誓,絕無半點虛言!”
“夠了!”商正梁含怒震喝,竟抬手拂袖卷起一道巨力將封亦打飛,生生將他言語止住。封亦撞在巖洞入口的石壁,跌落下來,面上卻無苦痛之色,而是嘆息的黯然。
商正梁那一擊,使的乃是巧勁。
別說封亦如今修為精深,便是尋常之人也不會因此受傷。他嘆息,乃是知道自己師父并未懷疑他,只是單純難以置信之下生出的慍怒。封亦完全能夠理解。他此刻的舉動,便像是驟然有一個人言辭鑿鑿指認與他一同修行成長的徐明,其實是魔教埋下的奸細一般。
若有人突然對他如此言說,封亦也會大怒。
“師父——”
商正梁目光之中神光凜凜,緊緊盯著他“封亦,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封亦頷首正色地回道“弟子自是知道!”
商正梁卻搖頭“不,你不知道!——你這般毫無揣測的指認,一旦落到空處,屆時面對的可不是區區言語與律令的責罰!為師必須以此給出對同門的交代,下一任朝陽峰首座之位,可就不屬于你了!”
封亦愣了一下。
商正梁目光灼灼,凝視著他的雙眼“那么,告訴為師,你還要堅持自己的看法嗎?”
封亦目光并未躲閃,回應著師父的矚目“師父,弟子堅持!”
“混賬!”商正梁氣得罵了句粗話,來回踱步,回身以手指著他,欲要說些什么,卻又憤憤地放下了手。從憤怒,到氣惱,再到恨鐵不成鋼,商正梁神色數度變換,最后化作無奈地苦笑“你這個莽撞的家伙!探出魔教陰謀,已是你大功一件,你做什么還要為這沒有根據的推測搭上自己的前途?便是、便是卻有其事,你就不能以更委婉的途徑提出,非得如此急迫而不留余地嗎?”
封亦至此方才明白師父的苦心。
原來,他說出那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固然讓商正梁憤怒而難以相信,可另一方面,他又擔憂封亦因為此事,徹底被青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