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封截的經脈之后,青年羅永成便幽幽地蘇醒過來。
沒了“血煞之力”透支壽數支撐的虛假精力,羅永成睜眼之下,立時感覺到了以往熟悉的疲乏與虛弱。他愣了一下,旋即又感覺到那一直糾纏著自己,宛如壓迫在精神上的瘋狂雜念盡去,讓他心靈好似解開束縛一般輕松。
“成兒,你感覺怎么樣?”
愛子心切的羅老爺與身旁仆從,將羅永成扶了起來。失去邪力助臂,羅永成竟比以前更加虛弱,連從地上站立也有些艱難。羅老爺心疼萬分,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爹,我這是怎么了,我的力氣怎么沒了?”
羅老爺老臉凄惶,唉聲道:“成兒,原來那老道士是個害人的邪魔,他給的根本不是什么靈丹妙藥,你之前虛假的康健,居然是以損耗你壽數強行撐起來的!他是想徹底害死你啊,當真是可恨至極!”
“......”
羅永成雖在“血煞之力”被截斷之后便失去意識,可終歸還是記得一些畫面。感受著體內仿若空蕩蕩的虛弱,他的神情無比復雜,尤其是與之前渾身力量充盈的感受對比,更讓他生出自暴自棄的心思來。
“爹,與其這般廢物一樣的活著,孩兒寧可健健康康地活一陣,便是死了也心甘!”
“真是不知所謂!”小環聽到羅永成此言,冷笑道,“你死了倒是干脆,可你久經血煞之力侵蝕,恐怕死后用不了一天就會尸化。屆時你身化僵尸,整個羅府上下都會為你陪葬,對此你也毫不在意?”
羅永成嚇得哆嗦一下,口中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話剛出口,他便臉色一白。其實無須小環回答,他也隱隱知曉真假,因為血煞邪力對心智的侵蝕,比起身軀的苦難可深刻太多了!
以他的見識,那種恍若時刻置身在烈火上煎熬的痛楚,簡直比最可怕的噩夢還要更讓人畏懼!若非他因為自小病弱,使得求生意志堅強,恐怕早就被血煞邪力侵蝕了心智,變作嗜血無情的怪物了!
一想到自己若變成怪物的可怕情形,羅永成一陣后怕!
畢竟沒了血煞之力影響,他也只是個羸弱且頗具孝心的普通人。后怕之下,羅永成悲從中來:“爹,孩兒不孝,差點鑄成大錯連累到您,真是罪該萬死!”
羅老爺也被小環之言驚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聽得羅永成懇切言語,羅老爺哀傷之余,又為熟悉的孝順孩兒回來而欣慰,扶著他的手連聲道:“怪不得你啊,成兒,怪不得你!——都是那可惡的老道士!”
想到自己一家差點中人算計,羅老爺憤慨之下,自也不會再隱瞞。
原來羅永成自幼體弱多病,藥石難治,羅老爺多年尋醫問診也沒有結果,他口中那位“老道士”,正是居住在安濟城外道觀隱修的康岑子,也曾多次對羅永成先天病癥施以湯藥,只是沒什么效果。
直到一年前,康岑子拿著神秘的丹藥上門,直言此藥可解羅永成病癥之厄,但丹藥寶貴,必須羅老爺以羅家祖傳古玉交換才行。
羅老爺雖知那家傳古玉寶貴,但再怎么貴重也只是一件死物,思量之下便同意了康岑子的交換,尤其是在丹藥服下一日便生效,他更將康岑子奉為天人,大大方方將祖傳古玉交給對方。
羅家雖然富貴,但都是凡俗,即便過了一年也沒有覺察到什么不對勁之處。
若非小環一行今日到來,羅家免不了要遭受一場劫難,甚至極有可能會波及整個安濟城!
“那康岑子交給你們的丹藥,可還有剩余?”小環問道。
羅老爺苦笑著搖頭:“當初我們把那丹藥當作救命之物,一月一粒,攏共三粒自是早就服盡,哪里還會有剩下?”
“咳咳,爹。”羅永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