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颯!
山門外的樹林忽地一陣搖晃,緊接著便有黑壯如球、豬首人身的獸妖鉆出來,駐守山門的青云弟子嚯地驚起,大聲呼喊:“獸妖來了,獸妖來了!”
“唰”!
劍光一閃,豬妖避之不及,碩大頭顱從厚重肩膀上滑落,妖軀沉重倒地抽搐不止。彭昌閃身一把拉過那青云弟子,喝令道:“立即入陣,敲響警戒鐘磬!”
噹噹噹噹——!
懸掛在山門之后的鐘磬亦是一件古老的法器,其音清越通透,運(yùn)轉(zhuǎn)法力擊之,聲聞百里,整座青云山脈都能聽到其音。此刻獸妖來襲,駐守山門的弟子立時敲響鐘磬,急促的聲音打破了這座靈脈仙山的寧靜。
朝陽清淵峰。
“獸妖來了!”
緊握仙劍的小環(huán)霍地起身,緊張地遠(yuǎn)眺著天穹。那一聲聲急促的鐘磬之音,仿佛敲打在她的心上,讓她陷入坐立難安的焦慮之中。
“稍安勿躁,小環(huán)。”
身穿道家勁服的佟正寧,平靜地用厚實(shí)棉布擦拭著手中仙劍。在她的身后,是分坐茶幾兩方的長老胥于明與周一仙。胥長老一生經(jīng)歷繁多,早已心性如鐵,哪怕獸妖浩劫勢不可擋,他也淡然自若地斟茶淺飲。
周一仙同樣見慣世事,可他就無法做到胥于明的淡然,手上端著杯茶早已放涼。
在兩人身后,安安靜靜地坐著一個個年紀(jì)不大但乖巧懂事的少年孩童。最深之處,安放著一張床榻,床榻上面容瘦削的商正梁靜靜入眠。
此處是清淵峰藏書閣,也是朝陽峰禁制法陣最為穩(wěn)固之地。
“獸妖上山了,佟師祖!”小環(huán)眼含擔(dān)憂,“我們就在此安坐旁觀嗎?”
佟正寧感覺到了小環(huán)的不安,清冷的目光微動,正待欲言時,卻聽身后胥于明笑了聲,說道:“怎么,小丫頭,這就坐不住啦?”周一仙本來也想開口,想了想之后,見胥于明說話,便搖頭不語。
“祖師爺爺!”
小環(huán)解釋道:“同門四部的師叔們,包括許多師弟、師妹都跟著去了通天峰,我身為大師姐,反而危急時刻固守旁觀,如何能夠安坐無礙?”
今世小環(huán),早早入了朝陽門下,沒有經(jīng)歷那么多的流離波折,沒有親歷過人世苦難,使得她雖然心智早慧,可性情仍舊保留著少女的活潑純粹。
朝陽峰九代弟子中,胥于明最熟悉的是她,自也知曉她的性情。小環(huán)被封亦直接認(rèn)定為下一任首座人選,在他們這些長輩眼中也是得到承認(rèn)的。對于她,胥于明也從不將其當(dāng)做尋常晚輩看待,自也不會以虛言安慰。
“你師父將你留在此處的目的,想來你應(yīng)該十分清楚,丫頭。”
胥于明的話,讓小環(huán)神情微沉,下意識地轉(zhuǎn)身過去,對上了那一片清明而信賴的目光,登時焦躁的心境如同潑下雪水,瞬間冷靜了下來。
胥于明枯瘦的身軀端坐原地,稍顯渾濁的目光堅毅如山:“我們朝陽峰經(jīng)歷了多次起起落落,仍能再度復(fù)興、重聚榮光,起根本便在于傳承!丫頭,老道知道你心里難受,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沉重冷靜,不可失了方寸!這場浩劫,若是咱們勝了還罷,要是敗了......就得靠你們肩負(fù)重?fù)?dān)了。”
“不必?fù)?dān)憂。”
佟正寧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仿佛沒有因?yàn)闀r局艱難而改變。
“若形勢危急,我會護(hù)著你們離開青云山!”
——
玉清殿上。
眾人聽到那鐘磬警戒之音急促回蕩,立時凝色而起,走出大殿。站在玉清殿外的諸位正道高人,一個個面色嚴(yán)峻,遠(yuǎn)眺山下。
墨綠深沉的妖云,從天際席卷漫延而來,遮天蔽日。
山下地面,無數(shù)獸妖從荒野四面匯聚,宛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