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坤與蘇瑤宋文書分別之后,便趁著黑夜來到了神機營。
神機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之所以姜玉坤能進,是因為他有令牌。
他本就是神機營的人,只不過前幾個月接到了一項秘密任務,將身份隱了去,成為了民間火器高手,機緣巧合被宋文書找到,南下去了江南。
本來只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任務,但是姜玉坤今日要交上去的東西,讓他猶豫了。
宋文書和蘇瑤為人都不錯,這份罪證要是交了上去,自己也太辜負了宋文書的信任。
在神機營門口徘徊了許久的姜玉坤,終于還是拿起了令牌進去了。
“侯爺,我回來了。”
正坐在桌旁的姜營抬了抬眼,看到姜玉坤,微蹙的眉頭一松,“你可算是回來了,交代的任務可有辦妥?最近宮里的公公都來問了我好幾遍了,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身為神機營的總指揮使,姜營是開國大將軍后人,嫡長子,也是世襲的爵位,文朝的南平侯。
姜玉坤是姜家收養(yǎng)的養(yǎng)子,雖如此,但南平侯并未虧待他,但他也自知分寸,叫這個年長自己許多的哥哥,一直都叫的侯爺。而且成年后就從南平侯府搬了出來,以至于很多人只以為他是姜家的遠房親戚。
姜玉坤憑借自己的本事,在神機營內站穩(wěn)了腳跟,主要研制和改良火器。
此次下江南也是侯爺力薦自己去的,想必也是為了將來升官做準備,只要任務完成的好,升官自然好說,此等好事,侯爺還是想著自己的人的。
“侯爺,事情圓滿完成,這份是我收集的宋文書的所有罪證,只是不知道上面要這個有何用?這上面的罪證有輕有重,重的可以說是砍頭之罪啊。”
“怎么?相處了一段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他是賊,我們是兵,兵追賊,天經地義,何況他確實是有罪證,只看上面如何定奪了,你一向聰明,我可不希望你做出什么傻事。”
“侯爺,我自然是效忠朝廷的,只不過,我覺得宋文書不至于那么壞,也許有他的苦衷。”
“那不是我們能想的,既然上面只讓收集,而沒有直接動手,說明他還是個可用之人,東西先放這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復職,神機營才是你的主場。”
姜玉坤看了一眼在姜營案上的封好的卷宗,總感覺心里有些不安。
姜營似乎看出來了。
“放心吧,我會親自交到王大統(tǒng)領手上,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姜玉坤點點頭,這才緩慢走出了侯爺房間。
看著依舊燈火通明的神機營,姜玉坤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江南的這些日期,宋文書的人對自己十分尊敬,處處以自己為尊,開放了最大的權限給自己,而自己卻利用這些收集了他的罪證。
加上蘇瑤也打心底將自己認定為朋友,更讓姜玉坤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自己走錯了一步,也許自己不太擅長這種細作般的事情吧。
回頭望了一眼侯爺?shù)姆块g,姜玉坤無奈的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而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始終觀察著姜玉坤的行蹤,發(fā)現(xiàn)他走的時候并沒有帶卷宗,便隱匿在黑暗中,蟄伏著等待機會。
終于在侯爺房中燭火熄滅之時,黑夜里的這個影子,悄然鉆了進去。
夜深了。
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陣鼾聲。
值守的士兵也在打著盹,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進入了侯爺?shù)姆块g。
過了很長時間,此人出來了,似乎帶著一些東西,但并非當時姜玉坤拿進去的那個卷宗。
但此人胸有成竹,趁著值守士兵換值之時,悄然翻出神機營圍墻外。
暗夜里,這個影子就像一個鬼魅一般,快速地奔著,卻沒有發(fā)出一絲響動,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