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寧從侯府出來之后,根據(jù)灰狼和灰鴿留下的記號,一路追到西城的一處胡同。
她追到這里的時候,暮色已經(jīng)完全將這座城池籠罩。
今個兒是二十八,天氣也不太好,空中不僅無月,連星光都被烏云遮住。
若非四周民宅中陸續(xù)亮起的燈火,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顧汐寧四處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人跡,便退到一個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角落,拿出骨哨,吹了幾聲。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條身影快速朝這邊掠了過來。
“主上,灰鴿失職,請主上責罰。”這條身影正是灰鴿,她一來到顧汐寧面前,就開口請罪。
“是否應該責罰以后再議,你可探到什么有用消息?”
“沒有,我根據(jù)灰狼留下的記號一路跟到這里,到了這之后,記號就消失了,城門外屬下也去看過,同樣沒看見灰狼留下的記號。”灰鴿搖了搖頭。
“那棟房子呢?可知為何空著?”顧汐寧指了指北角那棟靜悄悄的宅院。
這個胡同里住的都是普通百姓,絕大多數(shù)的房子都亮起了燈光以及鍋碗瓢盆相撞和孩子們吵鬧的聲音。
唯有北角那棟四四方方的庭院黑漆漆的,沒有半點響動。
“知道,那棟宅子是個富商置辦給他的外室的,后被家中妻子發(fā)現(xiàn),外室被攆走,這棟宅子就閑置下來。
但今天有人進來過,進來的人很擅隱匿,他們離開的時候,幾乎抹除了所有的痕跡。
灰狼最后的記號就在那棟宅子后的老槐樹上,不過這些人是否就是抓走世子的人尚未可知。”
“你說得沒錯,灰狼的記號斷在這里,要么是他發(fā)現(xiàn)對方在偷梁換柱、故布疑陣,在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之前不想再誤導我們。
要么就是對方厲害得讓他不敢隨便再留記號。
對了,那個富商的身份來歷你可查清了?和今天的事是否有牽連?”
“查了,此人于半年前已經(jīng)舉家遷出奉安,唯獨這棟宅子沒有處理。”
“一點痕跡都不留,看樣子對方設(shè)這個局已不是一日兩日。”顧汐寧雙眉緊鎖。
“主上,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你先去北蒙驛館那邊看看,瞧瞧能不能發(fā)現(xiàn)點蛛絲馬跡,注意不要靠得太近,北蒙使臣身邊帶了不少高手。”顧汐寧道。
“是,主上。”灰鴿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灰鴿離開之后,顧汐寧又去了一趟灰鴿所說的那棟宅子,約莫過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才離開。
陽明街,燈火通明的明月樓賓客如云。
身著上白下紫間色裙,外披淡紫薄紗的水姨,就像一株盛放的麗春花,邁著妖嬈的步伐,帶起陣陣香風,穿梭于各色客人之間。
她已年過三旬,皮膚卻依然白皙緊致,身材飽滿窈窕,一雙狹長而不失嫵媚的雙眼流轉(zhuǎn)間帶起的風情,就像是剝開炒熟的罌粟果,引得一道道炙熱的目光像長了手一般,黏在她身上流連不去。
“水姨,陪我們喝一杯。”一些與水姨相熟的客人瞧得心癢難搔,待她來桌邊招呼勸酒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想趁機揩把油。
水姨卻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往往客人的手剛剛沾上她的胳膊,她就滑了出去。
并順勢輕輕撫過客人的臉,再送上一個媚眼:
“各位爺,你們可都是有主的人,若是對奴家太過殷勤,小心身邊的美人捻酸吃醋,奴家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這妖精。”被她這一番連消帶打,客人心里即便不滿,氣也發(fā)不出來,唯被勾起邪火無處可泄,只能轉(zhuǎn)身去折騰身邊的美人。
水姨就這樣周旋于各色客人之間,一直忙到亥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