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為臣為將者,最怕功高震主,西境那場戰事在我看來,是全體將士們的功勞,是畢全國之力才贏下的戰爭,至于身為主帥的我,只能說是適逢其會。
可為君者的思維大概不能以常理測度,我歸來之后,哪怕極盡謹慎,仍無可避免的讓陛下起了猜忌之心。
再加上一個多月前,岑大人那番極具煽動之語,雖說基于各方考量,陛下不便動我,可心里種的那根刺,一時半會兒怕是拔不出來了。”顧汐寧苦笑。
在蘇如意面前,她也用不著藏著掖著,很快將目前的處境說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么辦?”蘇如意皺眉。
為將者,尤其是已經卸下了兵權的為將者,一旦被皇帝猜疑,往后的日子都會過得很兇險。
“平常心吧,你也知道我這人,本質上是個咸魚的性格,若非形勢所逼,我這一生所求,就是做個恣意飛揚,無所事事的米蟲。
如今顧家的擔子都壓在我身上,咸魚米蟲是做不成了,做不成米蟲,我也沒什么其他想法,但求能保顧氏一門平安就心滿意足。”
“若有人不想讓你心愿得償呢?”
“如果有人實在看我不順眼,連個平安自在都不想給我留,那我就只能將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給鏟除掉。”顧汐寧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吐出這么一句。
不說顧汐寧的心事,但說慶王。
他吃了幾個蔥花餅,又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坐上轎子,往宮里去了。
哦,他還沒忘記順道給皇帝帶了個蔥花餅。
康樂回宮之后會不會去告狀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事個他必須入宮親自和皇帝說。
主動說了,這點事在皇帝那就不算事。
皇帝知道,自己素好美酒美食,碰到美酒美食,往往會就忘記一切。
為了護食,訓斥侄女幾句算得了什么,就算打她一頓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若不說,問題就大了。
今天不是早朝的日子,嘉和帝辰時左右才起,梳洗完畢,用了早膳,就去了御書房。
到了御書房,嘉和帝拿起筆,翻開六部送來的奏折,正準備批閱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抬目問了胡德一句:“胡德,今天是不是茴香居開業?”
“回陛下,應該是。”
“哦,前些日子,鎮西侯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給大家推薦茴香居的蔥花餅,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去捧場?”
“陛下想知道,一會兒招弘文殿的大人過來問問即可。”胡德小心翼翼的回答。
“算了,不問。”嘉和帝拿著筆的手頓了一頓,繼而搖了搖頭。
辰時過去約一刻鐘左右,伏案了大半個時辰的嘉和帝從御案中抬起頭來,扭了扭脖子,并起身走到窗前。
隨著年歲漸長,他每坐大半個時辰,就起來活動一會兒,不然渾身上下就會僵的很難受。
“稟陛下,慶王求見。”他在窗前剛站了半盞茶的功夫,門外就響起了值守太監的聲音。
“慶王?讓他進來吧。”
“臣弟給皇兄請安。”慶王走進御書房,朝嘉和帝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你這么早入宮干什么?”嘉和帝瞟了他一眼
“皇兄,我剛從茴香居過來,給你帶了蔥花餅……”
慶王小心翼翼的將藏在袖籠里的蔥花餅拿了出來。
“你真行,這玩意也能藏在袖籠里,就不怕沾的滿身是油?”嘉和帝瞧得嘴巴抽搐。
“不會的,它的包裝防油,喲,已經不怎么熱了,這玩意必須是熱乎乎的才好吃。”
慶王看著手里已經不熱乎的蔥花餅,臉頓時垮了下來。
“拿過來吧,讓朕也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