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虎此言一出,顧汐寧頓時一呆。
灰鷂的目光也跟著轉到了她身上,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家將軍對岑大人是什么感覺。
“一個很讓人忌憚的對手,同時也是個讓人欣賞敬佩、有著經世之才的能臣。”顧汐寧沉默了很久,才吐出這么一句話。
“就這樣?”緋虎和灰鷂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不然呢?”顧汐寧瞟著他們。
“這么優秀的人喜歡你,你難道就沒有半點心動的感覺?還是說你壓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心動?”
緋虎揮動翅膀,圍著她吧啦吧啦的數落起來。
“你怎么知道他喜歡我?再說了,我一個人不懂什么叫心動,難不成你一只鳥知道?”
顧汐寧手一伸,一把抓住它的鳥爪,用另一只手指輕輕在它的鳥頭上輕彈了一記。
“放開我!”被抓住鳥爪、又被彈了腦門的緋虎大怒,一鳥喙朝她啄了過去。
顧汐寧適時松開手掌,避開了這一喙。
她臉上表現的風輕云淡,心里卻遠沒有這么平靜。
自己對岑程是什么感覺,顧汐寧還真不知道,或者說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
她第一回見到岑程的時候才九歲,那時候岑程十九,高中了狀元,騎在高頭大馬上游街。
當時她只覺得這個人長得真神氣好看。
第二次見面在夕寧城,他給自己送糧草,那也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正式接觸。
以岑程的風采氣度和談吐智慧,鮮少能有人不被他折服,她也不例外。
不過她在欽佩他的同時,心里更多的卻是防備。
或許是在戰場上呆久了,警惕已經成了刻進骨子里的本能。
突然遇到一個自己看不透的人,顧汐寧心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將其當成假想敵,并設想此人一旦成為自己的對手,將該如何應對。
至于心動,喜歡,暗戀等等之類的情緒,對她而言很遙遠。
戰場太過殘酷,她身上背負著無數人的性命的榮光,實沒有多余的功夫去思考這個問題。
再后來,得知他就是玲瓏閣之主的時候,她內心是復雜的。
她在西境的功績,少不了玲瓏閣的幫忙。
這個男人,曾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幫了她好幾年。
在剛知道這些事的時候,要說心里沒有半分感動是不可能的,可除了感動之外,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他與她之間整整相差了十歲,她尚在京都做女霸王的時候,他已經是名聞天下的天才,能臣,并娶了妻。
哪怕他的妻子過世之后,他一直沒有再娶,顧汐寧也從未想過會與他之間產生什么感情瓜葛。
在她的自我認知中,她或許會讓人敬畏,讓人欣賞,讓人崇拜,卻很難讓男人心動和喜歡。
畢竟她身上真的沒有多少女性的特征,許是在戰場上呆太久了,久得很多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
她長到二十一歲,從來沒有產生過害羞的念頭,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產生心跳加速之類的情緒,就連謝瑾澈也不例外。
無可否認,謝瑾澈在她心里與其他人是有些不同的,但這種不同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他們兩個太熟了,從小在一塊長大,彼此都為對方擋過槍,拼過命,又是雙方家長心里默認的一對,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些與旁人不同的感情。
可當她成為一境主帥,成為顧家的頂柱梁、注定與謝瑾澈無緣之后,她內心有些失落,卻無太多悲傷。
尤其是在聽聞花家的花錦瑟成為他的太子妃之后,她還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綜合這些情緒來看,她對謝瑾澈更多的應該是親情,是一種習慣,而不是什么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