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衛期就在御書房單獨召見了這次青州賑災的兩大主事之人。
巡游使衛邦和督察使王多寶。
他先召見了衛邦,讓王多寶在外等候。
詢問一陣后,衛邦很快就從御書房中出來了。
衛期一無所獲。
以衛邦的性子,青州賑災一路上哪怕頂著一個巡游使的名頭,也光是想著游山玩水到處比斗了。
連布粥賑災的時候都一次沒有到場過。
更不可能知道什么青州賑災貪墨一事的線索。
衛邦出來后,一臉擔憂的附耳在王多寶身旁,悄聲道
“這次咱兩去青州賑災出了這么大簍子,父皇心情不佳,一會兒你進去后,可要想清楚怎么說!”
王多寶微微瞇眼一笑,伸手一拍衛邦的肩膀。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自信滿滿,何止是想好了該怎么說,就連替罪羊都早就準備就位了。
眼瞅著王多寶步入御書房內,大門關上。
衛邦在外邊雙臂抱胸,愁眉不展的小聲咕噥了一句。
“早知道這次就不玩那么野了,稍微盯著點也不會出這么大的簍子。”
御書房內,王多寶一進門,撲通就給衛期跪下了。
“兒臣有罪!”
“起來說話。”
衛期無奈的搖頭擺擺手。
王多寶起身后,他便問道
“你一向精明喜政以仁德明禮的形象示人,此次你親自前去賑災,我本以為萬無一失,怎會出了這么大的簍子?”
此次青州賑災銀款中被貪墨的總額,據不完全預計,達到了近七成之多!
此事一出朝野嘩然,這個簍子不可謂之不大。
王多寶一聽雙頰頓時一紅,低下頭來垂著眸子左右張望目光躲閃,說話都打起結巴來,一副羞于見人的模樣。
“兒臣本以為,此次賑災就像往常一樣,就是……就是……”
見王多寶吞吞吐吐說不全一句話,衛期也不怪罪,抬了抬下巴說道
“你我之間無需顧及什么,不管說什么我都不會怪你。”
王多寶一聽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放下心來說全了一句話。
“兒臣本以為這次就像往常一樣是走個過場罷了,因此……因此并沒有太過上心。”
“兒臣羞愧!”
說罷,王多寶對著衛期深深一躬,幾乎長躬到地,那一副衛玨的白凈少年面孔也愈發的通紅起來。
“唉!”
衛期聞言無奈搖頭嘆息一聲。
“若是如此,倒也不怪你,反倒是我的錯了。”
“父皇何錯之有?”
王多寶抬起頭,擺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只聽衛期感慨道
“想你的那些皇兄,年長的如今幾千上萬歲,閉關的閉關。年紀不太長的也有幾百上千歲,在外歷練的歷練。”
“就沒一個能像你一樣有這般對于權力和政務的天賦,沒有一個能替我分憂的。”
“所以打小我就有意將你往這方面培養,一步步為你鋪平道路,數次安排你出去走個過場,收攏一些民心和朝野中的威望。”
“卻不曾想,如此即是幫你也是害你。凡事都有利弊,都是一把雙刃劍,世間安得雙全法嘛!”
“如此下來,權力上你的那些皇兄無心和你爭,你沒有競爭對手,又在我的安排下習慣了走個過場的形式。”
“導致你如今沒有競爭而喪失了動力,習慣了走個過場而變得懈怠,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
王多寶一聽趕忙搖頭,躬身道
“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辜負了父皇的期待和一片良苦用心!”
“罷了,不提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