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王多寶回到府上,院內衛華正在等他。
“我聽說了,大衛律令中誅三族的罪竟然被你誅了九族,還是你當初最為心腹的手下,你可真有夠狠心的。”
見王多寶回來,衛華嗤笑一聲。
“沒辦法,都是被逼的。”
王多寶搖搖頭,坐到了衛華對面。
“李寶才已死,他已經沒有用了,他的親族李家對我而言就更加沒用,只能讓他們發揮一下這最后一丁點的余熱了。”
“所以說……你想和衛仁爭這天下民心以及掌政大位?”
石桌上,衛華給王多寶斟了杯茶,又問到。
王多寶再度搖了搖頭。
“你是知道的,我最大的優勢與實力并不是這個身份。如果放棄那些優勢,在對手的領域內,在這規則之中爭斗,實在是太過麻煩了。”
“更何況百密一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時間拖的越久我就越容易暴露,到時候就會前功盡棄,我是不可能一步一步來慢慢和衛仁爭什么朝政民心的。”
“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不論是誅那李寶才九族還是發罪己書立什么兒戲一般的天心大誓,都是為了洗清我的嫌疑,爭取更多的時間罷了。”
衛華聽的秀眉微蹙,她當然知道王多寶說的優勢與實力是什么。
他的優勢與實力是他的那一半永生道果,是他的半神之尊,是他的血脈權柄,是他的日月傳承,以及他的祖宗神教。
衛玨,不過是一個身份的殼子罷了,不過是相較于一些無足輕重隨時可以舍棄的朽木殼子,這是個金殼子,可也始終是一件殼子。
可是……
“真的有必要這么做嗎?”
衛華覺得王多寶做的有些過火。
他分明都已經親手提著李寶才雙親的頭顱回去謝罪,可還要整這么大的功夫來洗清嫌疑,未免有點用力過猛。
“你不懂的。”
王多寶無奈搖頭嘆息一聲。
“衛仁閉關了上千年,在你的認識里,對他的了解僅僅在于那些書上的記載,說他多么多么的仁德聰慧,歌頌他閉關前監國時創下的天仁大治。”
“可我卻是貨真價實和他交過手數次的,我清楚的知道,那個看上去溫潤儒雅待人以寬的家伙,究竟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他的聰慧與智謀心機,僅次于那位助衛期開國的仇先生,在他面前我不得不保持足夠的小心謹慎,但有疏忽就可能暴露。”
說罷,王多寶仰頭飲下一杯茶水,將茶盞往石桌上重重一錘,長嘆一聲。
“此人不死,我心不安啊!”
衛仁的出現讓王多寶感到了十足的壓力與危機感。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那仇先生親自出面問詢他有關破敗王者袈裟下落的時候。
這次卻大不相同。
仇先生就那么出手一次,可衛仁,卻要在接下來的時間內處處阻攔他的計劃,成為他邁不過去的攔路虎。
“可是……他如今有脫胎境后期的修為,加上永恒傳承和一些神物道寶,他的實力已經不弱于任何一位沖虛境的修士。”
“更何況他現在又被委以大任,擔任監國一職,在這幾乎牢不可破的大衛京師皇宮之中寸步不出,你又如何能殺得了他?”
王多寶沉默不語,半晌后重重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
“等!”
他只能等,暫時蟄伏等一個天賜良機!
并且他相信,這個機會很快就會出現,衛仁并不是像仇先生那樣完全找不到弱點的存在。
說罷,王多寶站起身來,淡淡朝衛華問道:
“午間了,若沒用膳的話,不妨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