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長老,但是,一族之長的權(quán)威不容輕易挑釁,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自己的命都受到威脅,與其讓他們開口,將祝士誠夫妻推出去,還不如讓族長親自動手,說得好聽點是大義滅親,說得難聽點,就是手足相殘,是祝氏族長為保住自身,不顧兄弟死活,以及祝士誠本身犯下的打錯,指不定在日后能成為將他們這一支拉下馬的有力把柄。
所以這些人在察覺到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之后,轉(zhuǎn)瞬間又有心思計較“長遠(yuǎn)”了。
具體要怎么做?
——我好恨,恨不得將那對狗男女碎尸萬段,恨不得將我跟母親遭受的,十倍百倍還回去!
烏落前面就已經(jīng)明確的給出了提示不是嗎?
烏落跟他母親曾經(jīng)遭受過什么?鞭笞只不過是最為普通的,蝕骨粉,毒窟,凌遲,噬魂丹等等東西,遭受過太多了,烏落也記得非常清楚,不報仇,永不忘。
祝氏族長是個不茍言笑的男人,長得更像父親,也就是說,烏落其實與他有幾分相似。他倒是沒有急著對自己的弟弟動手,而是看向自己的父親,什么都沒說,卻也表明了一切。
祝家大長老因為牙關(guān)緊咬,使得面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要讓當(dāng)?shù)某蔀閷鹤訉嵤┛嵝痰膸蛢矗灰莻€正常的爹,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而原本有幾分英姿颯爽的美婦人,此時也是極力的隱忍著,視線在祝士誠與烏落之間來回移動,意思也很明顯,當(dāng)母親的,對于自己的孩子,很多時候都更容易心軟。
只要烏落開口,什么都可以結(jié)束,然而,面對烏落冷漠的,無動于衷的眼神,她說不出祈求的話,不僅僅是因為她并非那種哭哭啼啼的人,更因為她知道祈求沒有用,若是有用,她不介意放下所有的尊嚴(yán),以最低的姿態(tài)……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沒教好他,讓他犯蠢,致使你們母子……說到底是我們做父母的過錯,我愿意代替……”
“你愿意如何,與我何干?”烏落也承認(rèn),這位他血緣上的祖母,也算是一位好母親,但是,那又怎么樣呢?隱忍著不遷怒到他們身上,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想要代替,隨便,但是,祝士誠要承受的,一分都不能少。“我現(xiàn)在是魂體,在外的時間有限,沒那么多時間跟你耗。”
——失去了耐心了,就讓你們整個祝氏都去給他母親陪葬好了。
僵持的氛圍宣告結(jié)束,祝氏大長老步履沉重的走向自己兒子……
祝士誠又不是蠢的,自然不會不知道即將面對什么,要說曾經(jīng)發(fā)生在烏落跟他母親身上的事情,祝士誠沒有親自參與,但也多少知道一些,二十多年的時間,對于修者來說雖然并不算什么,也依舊不算短暫,祝士誠已經(jīng)淡忘是以什么心情面對曾深深吸引他的女人跟她兒子遭受各種折磨的,現(xiàn)在留存下的,可能依舊是被背叛的憤怒,但其實已經(jīng)淡化的所剩無幾,那個女人跟那個孩子都不再被他想起,然而今日,過去的種種都被翻了出來,卻是彰顯著他的愚蠢……
祝士誠心里有被愚弄的憤怒,但,幾乎沒有對那對母子的愧疚與心疼,直至此刻,唯有無盡的惶恐,身心乃至神魂的折磨,想想就不寒而栗……“爹,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那賤人蒙蔽了,真的,誰知道她本性如此歹毒,你們也沒看出來,是不是?爹……”
祝氏大長老也是心痛,但是,眼神逐漸的冷漠,“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你也不能讓整個祝氏,因為你而覆沒。”然后快準(zhǔn)狠的下手,封了祝士誠的修為,讓他沒有逃脫的可能。
而那狠毒到骨子里的女人,依舊面臨著搜魂后導(dǎo)致的劇烈疼痛,痛歸痛,卻沒失去理智,她很清楚,祝家對祝士誠或許還有兩分不忍,對她可沒有,相反,只怕將一切罪責(zé)都算到她頭上,所以,她的下場只會更慘,她只想逃,逃離了,或許還有兩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