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看不到劉貴妃此時的表情,但能看到她微微顫動的脊背。
良久,才聽到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昭王特意來這里,就是為了跟本宮說這些廢話嗎?”
李寂:“我有幾個問題一直弄不明白,想請貴妃指教一二。”
劉貴妃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從妝奩中拿起一支鵲羽金步搖,斜斜地插入云鬢之中。
“指教不敢當,王爺想問什么便問吧。”
李寂注意到琉璃鏡中劉貴妃眼角泛紅,睫毛有些濕。
他只當什么都沒看到,平靜問道。
“貴妃為何要唆使幫助梁妃對付我的王妃?我不記得我的王妃有什么得罪過你的地方?”
劉貴妃轉動腦袋,對著鏡子端詳發髻中的金步搖,隨意地回了句。
“昭王妃確實沒有得罪過本宮,她錯就錯在不該是你的王妃,而你……”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紅唇上揚,冷笑一聲。
“而你是害得彥兒淪為殘廢的兇手。”
李寂皺眉:“五皇子受傷的事情并非我所為。”
劉貴妃對他的話表示不屑一顧。
“你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兇手。”
雖然紫鵑說的那些話有刻意引導的嫌疑,但她的分析不無道理。
當時那種情況下,最有可能借機謀害李彥的人就是昭王。
李寂聽到了她的心聲。
他默默地記下了紫鵑這個名字。
李寂:“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認定我是兇手,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謀害五皇子的另有其人。”
劉貴妃的神色微微一變。
她冷冷地道:“本宮憑什么相信你?”
李寂不疾不徐地說道。
“在五皇子出事后,我命人將修建太廟的民夫們全都查了遍。
發現有個叫洪輝的人很可疑。
只可惜我們的人晚了一步,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滅口了。
我手底下的人順著這條線索,將洪輝的來歷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
原來這個洪輝并非是我們通過戶籍冊征招過來的那個洪輝。
他是冒名頂替的,真正的洪輝早就已經出意外死了。
這個假冒的洪輝其實是個在逃通緝犯。”
說到這里,他從袖中抽出一張薄薄的紙。
他將宣紙展開,露出畫紙上的男人畫像。
劉貴妃轉過身來,定定地看向那張畫像。
她抿了下紅唇:“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不足為信。”
李寂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眉角眼梢透出幾分凜冽的傲氣。
“如果我要對五皇子做點什么,絕不會偷偷摸摸。
你應該清楚我的做派,我打人的時候,就喜歡光明正大地往人臉上招呼。
像這種暗中耍手段讓人變成殘廢的勾當,我還真不屑于去干。
退一步說,即便我真的要耍手段,也會一步到位,直接把五皇子弄死,如此方能永絕后患。
像現在這樣只是把人弄成瘸子,非但不能達成目的,反而會深深地刺激到對方,引起對方更激烈的反撲。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不會做這么蠢的事。”
劉貴妃無言以對。
雖然昭王的態度過于狂妄,但卻無不道理。
她的視線再度落在了那張畫像上。
難道事實真如昭王所說的那般,還得彥兒淪為瘸子的另有其人?
李寂:“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有人故意在貴妃面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