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寬敞的包廂里,張易之和面具女人相繼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裴旻和那個婦人站在門口,兩人大眼瞪小眼,目光都帶著警惕之色。
窗前,張易之給自己斟一杯茶,語氣頗為隨意
“本來我有點(diǎn)好奇,索命門的掌舵人是不是三頭六臂,真沒想到是個纖弱女子。”
面具女子略默,似是笑了一下,戲謔道“看來張公子對索命門印象很深刻啊。”
直指被索命門刺殺一事。
張易之斟茶的動作僵住,倒不是因為這句略帶挪揄之語。
而是這個女子的聲音。
此女身段優(yōu)美,舉止優(yōu)雅,但硬梆梆的聲調(diào),令他聯(lián)想到窗外那棵枯萎凋零的樹。
又隱瞞容貌,又故意變聲……
張易之瞇了瞇眼,臉上露出不快之色,“門主既然擔(dān)心暴露身份,那就派手下過來密談嘛,在我跟前還戴著鬼祟面具,顯得有些誠心不足。”
“呵呵……”面具女人笑了笑,淡聲道“派手下過來,奴家怕張公子擺譜不赴約啊。”
張易之沒有接話,審視著對方,具體來說是打量著這張詭異的面具。
他身子微微前傾,低聲道
“其實,我見過你。”
轟!
面具下的一張臉?biāo)查g慘白如紙。
片刻后,女子平復(fù)緊張的情緒,輕描淡寫的說
“別試探了,我是誰根本不重要。”
隔著面具,張易之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變幻的聲調(diào),可以推測出她的情緒變化。
沒想到隨意試探,還真給探出來了。
張易之偏頭看著窗外,語氣不急不緩道
“沒錯,你是誰我不在意,所以也別繞圈子了,我時間有限。”
面具女子沉默半晌,似乎在醞釀?wù)f辭,直到張易之有些不耐煩的時候。
她才嚴(yán)肅說道“張公子,我想購買火器配方。”
剎那間。
張易之的表情變得冰冷無比,望著近在咫尺的詭異面具,他寒聲道
“你膽子很大。”
面具女子絲毫不怵,平靜道“怎么樣?我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報酬?”張易之自顧自淡笑著,抿一口茶“說說看,有多豐厚?”
不等女子開口,他繼續(xù)道
“想清楚再回答,我能隨便滅了弘農(nóng)楊氏觀王房,一根棍子敲斷皇孫的腿還能安然無恙。”
“到我這個地位,世間很難有東西讓我心動。”
面具女子略默,想起對方“輝煌奪目”的戰(zhàn)績,她有些猶豫了。
張易之靜靜的望著她,嘴角噙著的笑容就像看一個小丑。
還是一個戴上面具的小丑。
女子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
“哦?”張易之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不可思議道“難道是一瓶長生不老藥?”
“夠了!”
女子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她受不了對方陰陽怪氣的口吻,以及俊美無儔的臉龐上那一抹譏諷的笑意。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女子情緒很快穩(wěn)定起來,嚴(yán)肅道
“一千斤黃金。”
“哇哦!”
張易之很夸張的喊了一聲,引得裴旻和那個隨從婦人側(cè)目而望。
“如何?”女子問。
張易之捏了捏眉心“一千斤黃金啊,那可真是一筆巨款,容我好好考慮一番。”
也就考慮幾秒鐘。
他拍了拍額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差點(diǎn)忘了,陛下罰過我一萬兩黃金賑災(zāi),折合也有六百多斤,這樣看來,你那一千斤黃金不過如此嘛。”
面具女子渾身僵硬,以儼然冷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