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婉兒幾歲就進宮,她對皇宮了如指掌。
她很敏銳察覺到羽林軍的細微變化,那絕對沒錯。
第二,李義珣謀反就更奇怪了。
張易之記得襄陽那個倒霉鬼——李千里。
同樣是李氏子孫,李千里在襄陽根植十幾年啊,野外鄔堡鑄造兵器,兵器都堆砌如山,卻一直隱而不發(fā),積蓄力量準(zhǔn)備最強一擊。
如果不是被張易之碰巧撞上,或許李千里還在高筑墻、廣積糧。
這才是謀反的最佳樣本。
而李義珣呢?在蜀中就待三年,連基本盤都沒穩(wěn)固,就敢起兵謀反?
何況北伐軍攜大勝而歸,這種時候,真有人傻到往槍口上撞?
絕對有古怪。
張易之捏了捏眉心,就算疑點很大,那是自己的猜測,他必須前往蜀中平叛。
“公子。”張吉祥走進花園,打斷張易之的思緒,“鮑思恭在客廳等候。”
客廳里。
張易之坐定,也不寒暄,開門見山道:
“找你來說件事,綠袍不必隨我出征。”
“啊!”鮑思恭愕然,一時間竟無法理解司長的意思。
怎么突然就變卦了,不是說好一千綠袍跟隨隊伍去蜀中么。
過了幾秒,鮑思恭試探道:
“司長,可發(fā)生什么事了?”
張易之眉頭緊鎖,沉默半晌,微微搖頭:
“沒什么,只管聽令行事,朝中倘若發(fā)生大事,你代我發(fā)布號令。”
說話間,張易之從袖中拿出鎏金色令牌,上面龍飛鳳舞一個“張”字。
鮑思恭臉上微變,這令牌在神皇司內(nèi)部,相當(dāng)于兵權(quán)龜符,相當(dāng)于皇帝的玉璽!
司長竟然將這么重要的東西拿給自己。
“以防有變,收著。”張易之看著他。
鮑思恭有些猶豫,或者說膽怯,他不敢觸摸這份懾人的權(quán)威。
張易之眉宇染上寒霜,目光迸射出冷冽之意。
“是……”鮑思恭喉嚨滾了滾,將令牌收起袖中。
張易之臉色肅然:“我離開神都這段時間,你們更要嚴(yán)密監(jiān)視朝堂。”
“遵命!”鮑思恭躬身抱拳。
就在此時。
張吉祥走進來,低聲道:“公子,一個言稱王國忠的閹人來訪。”
“讓他進來。”張易之看了眼鮑思恭。
鮑思恭識趣告退。
不多時,王國忠快步入內(nèi),神情似乎帶著緊張。
他一見張易之,尖著公鴨嗓道:“錯了,錯了!”
“什么錯了?”張易之沉下臉。
王國忠額頭沁出冷汗,顫聲道:
“雜家剛反應(yīng)過來,鴿子念家歸巢,它再有靈性,茫茫天際也找不到雜家的啊!”
剎那間,張易之臉色就變得陰沉如水。
受影視劇影響,他潛意識很篤定飛鴿傳書。
卻忽略了鴿子只會歸家,它根本不可能飛到這太監(jiān)身邊。
王國忠嚇得肝膽欲裂,那股冷氣猶如實質(zhì)化,讓他渾身打寒顫。
他在皇宮待了十幾年,來來往往見識了太多宰相王公,可還是眼前這尊魔頭最為恐怖!
王國忠不敢多想,噗通跪地,“司長,雜家有補救措施。”
“說。”張易之睨著他。
王國忠咽了口唾沫,語速飛快道:
“雜家快馬加鞭日夜不歇,大概一天能到鄧州新野,在那邊找一個驛站,訓(xùn)練鴿子兩天時間。”
“到時候讓鴿子飛回來,只要有信件,它就能飛去新野驛站。”
張易之聽完,臉色依舊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