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也該死。”
沒有停頓,張易之走到李多祚面前,提起刀插進他頭頂。
李多祚眼珠子幾乎鼓出來了,折騰了幾下,雙耳已是滲出猩紅血跡。
張易之拔出刀,面無表情走到桓彥范面前,“記住,你是譙縣桓氏的罪人。”
一道寒光凌空劈下。
桓彥范的一聲驚呼剛剛沖上喉頭,還沒化成一道爆破音破口而出,就被那凌厲的一刀斬成了兩半。
長街如陰森的墓窖,詭異到無人敢發出聲響。
就算見到血腥場景,想要嘔吐都強忍著,生怕觸碰了那尊殺神。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啊!
一個人,怎么能冷血無情到這個地步!
一個個高貴的公卿,死后連完整的尸體都留不住!
就在此時,遠處皇宮號角聲嗚咽響起,雄渾悲壯。
似乎在祭奠亡者,祭奠那些每一具尸體都失去頭顱的人。
群臣知道,那是金吾衛巡戈神都城。
一切照常,跟昨天一樣,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可眼前這些血淋淋的尸體,還能回到昨天么?
張易之斂眸掃視著一張張恐懼的臉,淡聲道:
“這輩子死在我手上,希望下輩子你們有機會找我報仇。”
說完揮了揮手,眾多綠袍沖到戟門。
刀揮起再落下。
武攸宜以哀求的目光盯著御駕,等來許久,等來的是一柄冷冽的利刃。
這樣的場景重復一遍又一遍。
人群中的李楷固有些恍惚,他記得大帥說的那個詞匯——
屠宰場。
眼下的確猶如屠宰場。
縱然他經歷過無數殘酷的戰爭,可此時仍然脊骨發寒,內心戰栗不止。
殺普通人,和殺一個尊貴的公卿完全不同。
這天下,有多少人敢將公卿當牲畜殺?
地上血液汩汩流動,在場眾人皆面色煞白,他們透過戟門看到大殿。
那里有神龕,龕內供奉著大唐歷代帝后牌位。
試圖造反復辟李唐的人,都死了。
死在這個晨曦初露的早上。
就死在宗廟前。
血泊里只剩兩人。
“我是被威脅的,李昭德他們脅迫我,我不敢造母皇的反。”
李旦肝膽欲裂,整個人處于渾渾噩噩的恐懼之中。
他竭力撇清自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李昭德一群人身上。
長街氣氛更加訝異,滿朝權貴神色復雜。
他們很清楚陛下是一位怎樣的人。
鐵血,狠辣,果決!
相王帶頭謀反,陛下絕不會饒過他。
李顯眼底有一絲興奮,而武家眾人神色更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張易之表情沒有絲毫波瀾,靜靜等待御駕里的聲音。
“母皇……母皇,兒臣是無辜的,你要相信兒臣。”
李旦猛地咳嗽,咳出大片血來,整個人從上到下抖如篩糠。
“母皇,懇請……”
太平想說求情的話卻堵在嗓子眼里,只是滿臉哀容。
御駕突然傳來沙啞的聲音:
“造反在朕這里沒有輕重,觸碰必死。”
李旦如遭雷擊,全身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靈魂都在顫抖。
母皇要殺我!
她要殺親兒子!
群臣頭皮發麻,這就是皇帝,這就是純粹的政治家!
虎毒不食子,舔犢之情在皇位面前算什么!
“啊……啊……”
李旦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