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立刻閉嘴,眉宇也帶著惱怒。
自家死丫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被她知曉,絕對會透漏給張巨蟒。
韋玉斜臥錦榻,褪掉宮鞋,露出晶瑩剔透的腳趾,慵懶的說道:
“離兒可是府邸的殺手锏,她的能耐你也知曉。”
李顯不由想起幾年前,他還被母皇囚禁在房州。
一個小姑娘,憑借高超劍術擊殺十幾個山賊后,被官府通緝。
愛妃聽聞以后,便找關系救了這姑娘,從此豢養在身邊。
“一定要殺了張巨蟒,此獠活著就是禍害!”李顯憤恨不已。
想起那張俊美的臉龐,他就覺得惡心!
韋玉雙足交錯,眸子泛著殺機,厲聲道:
“蜀中那么多勢力想除掉此獠,如果離兒真的殺了此獠,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陛下更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在宗廟,張巨蟒的蓄意潑臟水,讓韋玉深刻明白,此獠絕不會站在廬陵王府這一邊。
做不了朋友,那就唯有讓此獠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李旦被廢,但她繃緊的心弦始終沒有放松。
她隱隱有個預感,太平才是皇位最大的威脅!
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同為女人,她能看懂太平眼底的野心和欲望。
但沒了張巨蟒的扶持,太平就是一頭沒牙的老虎。
能翻起什么大浪?
李顯飲一口茶潤潤嗓子,徐徐道:
“本王算是看透了李昭德的苦心,他實在是等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止是為了復辟李唐,更想誅殺張巨蟒,替江山社稷除去禍害。”
“此獠威脅太大了,再讓此獠權勢膨脹,將無人能制衡他,甚至母皇都會養虎為患。”
“誅殺張巨蟒,是本王義不容辭的責任!”
韋玉聞言,露出欣慰的笑意。
王爺終于開竅了。
涿縣,一座府邸。
大廳坐著兩個人,一個長袍老者。
另一個頜下三綹細髯,透著股子讀書人的儒雅灑脫之氣,只是一雙顴骨比較高。
案幾上擺著黑甌瓷的茶壺、兩只茶盞。
“嘗嘗。”老者輕笑道。
美鬢男子舉盞慢慢嘬著,雖是涼茶,但那股茶香依然讓他口齒留芬,有沁人心脾之感。
他嗓音陰柔道:“盧兄,這是常州的同紫筍。”
盧御撫須暢然大笑,“崔相不愧是一個茶癡。”
“崔相?”崔玄暐放下茶盞,神情幽幽道:
“我寧愿不做這個宰相,李昭德和張柬之的下場還不夠凄慘么?”
盧御凝視著他半晌,沒接話頭。
不想做?
那朝廷旨意剛下,你就已經到了涿縣,不用幾天就會到神都。
很顯然是迫不及待,想執掌政事堂一展胸膛抱負。
儒家士大夫說不想做宰相,未免太過虛偽。
你真不想做,博陵崔氏也會逼著你坐上去。
盧御摒除多余的想法,沉聲道:“你即將入神都,可收到信件?”
這才是他攔住崔玄暐的原因。
崔玄暐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開口:“看樣子盧兄收到了。”
盧御略默,沒有隱瞞,“不錯,隴西李氏希望范陽盧氏出兵一萬,前往蜀中。”
“你答應了?”崔玄暐問。
盧御捏了捏眉心,喟然道:“實在不敢拿家業去賭。”
說完反問:“博陵崔氏呢?”
“我們跟張巨蟒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崔玄暐語調很冷。
原本就陰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