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州刺史遞給韋·松囊繡著真龍的黃金卷軸。
“寶印呢?”韋·松囊接著問。
張易之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尊白玉雕成,螭獸為鈕的玉璽。
剎那,吐蕃眾臣都震驚了。
在他們看來,拿出的一定是政事堂的寶印。
誰曾想竟然是皇帝的璽印!
皇帝竟然把璽印給一個在外打仗的主帥,這是什么操作?
萬一主帥造反,那可是名正言順啊!
韋·松囊脊骨發寒,此獠當真是權柄煊赫,稱得上半個皇帝了!
大周女皇就不擔心反噬么?
面對眾人失態的模樣,張易之表情無波無瀾。
這是天子信璽,雖然不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但也不是臣子可以碰觸的。
張易之半個月前就修書一封去了神都,其實也是試探武則天。
他累死累活為大周社稷做貢獻,放棄神都城的錦衣玉食,甚至幾個月沒沾女色,總是希望得到信任。
不能白白做996的打工仔,老板也得給點溫暖吧?
信上什么也沒說,只是要璽印。
武則天還真派內侍秘密送來了,這份信任倒讓張易之有些欣慰。
思緒過后,他風輕云淡道:
“國書璽印都在,我全權代表整個大周帝國。”
吐蕃眾臣雖有些膈應,但無話可說。
既然是蓋皇帝的章印,那權威性自然不容置喙。
韋·松囊拿出國書,沉聲道:
“希望中山王盡快退兵。”
張易之嗯了一聲,輕輕頷首:
“這是自然,大周豈會言而無信?賠款割地都到位了,但駐軍和法務部,還望貴國加快進度。”
韋·松囊攥著國書的手指泛白,竭力遏制內心的屈辱和憤怒。
張易之盯著他,而后接過吐蕃國書,認真瀏覽了內容,在上面蓋下玉璽章印。
吐蕃眾臣松了一口氣,韋·松囊也照做。
張易之將吐蕃國書收起來,緩緩站起來,伸出手。
他俊美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俯瞰著吐蕃眾臣。
像是一頭出林的虎,在看著自己爪下逃脫不得的狐。
又像一個農夫,在看著地里枯萎的韭菜。
等韭菜茁壯成長,再連根割下。
韋·松囊沉默片刻,起身握住張易之的手,神情嚴肅道:
“有渝此盟,創禍先亂,違貳不協,慆慢天命,天神是討是督,山川百神是糾是殛,俾墜其師,無克祚國!”
張易之松開手,點了點下巴:
“合作愉快。”
說完面帶微笑,也沒有多說什么。
吐蕃眾臣氣急,看著此獠的嘴臉就反胃想吐。
為什么作惡多端的人卻能生一副好皮囊啊!
鐺——
咚——
軍營外,兩國鼓樂聲匯聚在一起。
簽訂盟約,意味著和平。
“你是當世英雄,就像曾經的大唐天可汗。”
韋·松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顯然誅心。
張易之不置可否,也懶得跟一群廢物打嘴仗。
他把目光看向韋·乞力徐尚輾,頗為遺憾道:
“你這樣的良將,注定要改變一個時代,書寫一段歷史,若生在大周多好。”
韋·乞力徐尚輾聞言滿是自豪,自信道:“記住,我叫韋……”
“走吧。”
張易之揮了揮手,帶著眾官吏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