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梁王。”崔玄暐踱步近前,笑瞇瞇的作揖。
武三思忙不迭擠出笑容,難堪尷尬的情緒被沖淡了些許。
出丑又如何?
孤是大周帝國的儲君!
緊接著,陸續(xù)有官員上前祝賀。
……
廬陵王府。
寢殿滿目狼藉,李顯像是中了淬毒的弓箭,癱倒在地。
濃烈的嫉火在他的胸膛里涌動。
“你無情冷血到這個地步,真是半點心肝也沒有!”
李顯眼睛陡然赤紅,猶如籠中困獸一般走來走去,兇狠得隨時要吃人一般。
“取些冰來!”一旁的韋玉寒聲吩咐。
立刻有宮婢從冰窖里打出一桶混著冰碴子的水,濾凈后泡著錦帕遞過來。
韋玉粗暴的把錦帕抓起來,直接撲在李顯臉上。
尖銳的寒意如萬千細(xì)針,把整張臉刺得生疼,李顯臉部扭曲猙獰。
韋玉厲聲道:“越是這種時刻,越要鎮(zhèn)之以靜。”
一旁的李裹兒冷著玉頰:
“父王,憤怒的情緒對局勢毫無用處,振作起來。”
“親兒子比不過侄子,世間還有這般荒謬可笑的是么?”李顯聲音尖利,還帶著點哭腔。
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夠了!”
韋玉咆哮了一聲。
她陰冷著臉:“別一副瀕臨絕境的模樣,現(xiàn)在還不是末日。”
李顯沉默無言。
“咱們急什么?最急的是張巨蟒,武三思第一個開刀對象就是此獠。”
韋玉神情淡然,鎮(zhèn)定自若。
她一開始也面臨崩潰,感覺天快塌下來了,后來細(xì)細(xì)思量。
隱約有個猜測,陛下此舉會不會是為了針對張巨蟒?
早不立晚不立,偏偏這個時候立儲,目的很明顯。
“你是說,咱們先坐山觀虎斗?”李顯臉上恢復(fù)些許生機(jī)。
韋玉輕輕頷首,嫻熟地推演接下來的朝堂動向:
“武三思權(quán)力已經(jīng)凌駕張巨蟒之上了,此獠一回京,勢必會爆發(fā)激烈的沖突。”
“陛下經(jīng)歷疑似謀反案,不會再無底線容忍此獠,而武三思掌握太子名分,能抹除兩者之間的能力差距。”
聞言,李顯眉頭皺得很緊:
“如你所說,母皇不幫他,儲君要干他,張巨蟒就算神靈轉(zhuǎn)世,也會被慢慢吞噬掉。”
韋玉愕然,啞口無言。
是啊,張巨蟒一旦進(jìn)京,那真的相當(dāng)于甕中之鱉。
走進(jìn)神都,就是被困在金碧輝煌的牢籠里,連起兵造反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永遠(yuǎn)不會讓自己處于被動。”李裹兒輕啟朱唇,語氣堅定。
韋玉鳳目微閃:“裹兒,你是說此獠會抗旨,直接在蜀中造反?”
李裹兒搖搖頭,答不上來。
那個男人跟陛下深層博弈,兩個站在世間巔峰的存在,豈是她所能揣度的?
“張巨蟒,來點作用吧!”
“能不能把武三思搞下去,你跟他同歸于盡,成全本王。”
李顯嘆了一聲,焦躁無助。
“靜觀其變。”韋玉沉聲道。
略頓,她直視著李顯:
“王爺,該跟小月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了。”
小月?
李裹兒疑惑。
“誰?”李顯訝異。
韋玉瞪著他:“太平啊,你們兄妹倆好久沒走動了。”
李顯:“……”
以前罵人家賤婦騷蹄子,現(xiàn)在親切的喊小月,他們之間哪里還能兄友妹恭?
似是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