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偏殿。
韋玉觀察此獠的表情,不似作偽。
她想了想,加一重保險:
“你必須寫下盟誓,保證今后跟王爺絕不互相侵犯,還得祭告天地,將誓文鐫刻在鐵券上。”
張易之微微錯愕,由衷的笑了起來。
看來這位美艷岳母也深諳精神勝利法,頗為熱衷自我精神高潮。
韋玉一張臉蛋嚴肅沉凝,眼神卻稍有些不自然。
她當然希望能有鉗制手段,可惜普天之下,沒人能威脅到張巨蟒。
那就只能從道德層面上約束此獠。
不過這狗東西一貫手狠心黑,就算向上天立誓,該翻臉還是翻臉。
“行,全依岳母。”張易之輕輕頷首,隨和親近起來:
“至此往后,我不會做對皇兄不利的事。
頓了頓,他淡淡道:
“不過有個前提,京兆韋氏一定要不遺余力配合我行事。”
不遺余力?
韋玉剛剛松弛下來的心情,再一次絞緊。
這是要讓家族鞍前馬后,做狗腿子?
她臉上陰晴不定,寒聲道:
“韋家該怎么做,家族長輩自有定論。”
當此非常之時,踏錯一步,都可能萬劫不復。
此獠現在仗著底牌羞辱陛下,但底牌有可能會被慢慢瓦解,此獠不見得就是最后的贏家。
張易之直視著她,聲音冷了幾分:
“丑話說在前頭,答應聯姻,那安危就捆綁在了一起。”
“既然同乘一艘船,風平浪靜最好,大家順利到達目的地。”
“否則,船一旦面臨毀滅,小婿迫于形勢,只能先把韋氏踹下去。”
給完大棒,見韋玉臉色漸漸蒼白,張易之又安撫道:
“當然,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
“說白了,韋家在長安根植千年之久,我需要借用你們的威望,再提供一批有干略的文官胥吏,僅此而已。”
韋玉躊躇片刻,最后深深凝視著他。
此獠就是一頭蟄伏的修羅惡魔,在靜靜等待最佳時機。
最關鍵的是,此獠能很好控制自己的野心,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絕對理性。
這種人太恐怖了,一定要時刻堤防。
張易之笑容淡淡:“婚事談妥,那小婿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走。
“等下。”韋玉叫住。
她輕“咳”一聲,圓潤白皙的下頜昂起,矜持的說:
“賢婿,我好心提醒一下你,太平的水可比你看到的深多了。”
聞言,張易之啞然失笑。
這位岳母權謀智商是有的,不過也太淺薄急躁了點。
他面不改色道:
“岳母不見得水淺,也許如泉狂涌呢。”
聽出話語的嘲諷之意,韋玉不悅地盯著他,聲線清冷:
“你既是廬陵王府的未來女婿,張宗昌又要跟韋家聯姻,為表誠意,你不準跟太平走得太近。”
她重點強調后半句。
之所以愿意與此獠聯姻,也是以防萬一,到時候能給家族留一條后路。
相比之下,她一心堅持的信念,肯定是夫君成為帝國繼承人。
要想成為繼承人,就得掃清阻截的攔路虎。
而張巨蟒一直傾向于那個賤婦,兩人之間說不定還有齷齪私情。
一定要斬斷他倆的聯系,畢竟此獠可是能跟皇權抗衡的存在。
“放心。”張易之頷首,漫不經心道:
“小婿根埋在岳母這里,就不會再動來動去了。”
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