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簾,心中涌起一陣厭惡感。
他始終無法理解,這些低賤的老百姓,為了一個自己永遠高攀不上的陰險梟雄,怎么會激動成這副模樣。
你們以為張巨蟒憂國憂民?天下萬物,誰不是此獠實現(xiàn)野心的棋子?
崔玄暐冷眼旁觀遠處街道上鼎沸到極點的人群,那些愚婦氓夫癲狂的面孔,讓他覺得可悲。
“不去東宮,去鄭家府邸。”
他突然改變念頭,朝車夫喝了一聲。
……
廬陵王府。
“張巨蟒,欺本王太甚,你這個六親不認的畜生!”
李顯漲紅了臉,毫無儀態(tài)的破口大罵。
惡意編排!
讓他淪為神都城笑柄!
“做此獠的岳父,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遲早有一天……”
“好啦,”韋玉打斷他的無能狂怒,柔聲道
“就算此獠再詆毀造謠,也改變不了咱們伉儷情深的事實。”
頓了頓,她杏眸含笑,嬌聲道
“想想武三思和崔玄暐,王爺心里舒坦了沒?”
果然,李顯臉上怒意消散大半。
他竟然幸災樂禍起來“這兩個狗東西現(xiàn)在臭不可聞,活該!”
說完卻又嘆息一聲,“此獠略施小計,就能輕易毀掉一個人的名聲,本王縱覽史冊,都找不到像此獠這般可怕的人物。”
此獠登上政治舞臺,就像一個毫無廉恥而又無法無天的賭徒來到賭場。
從沒輸過!
李顯腦海里滋生一個可怕的念頭,總有一天,賭場都得倒閉。
韋玉沉默無言。
當她看到小編韋育四個字,她就知道家族跟張巨蟒徹底捆綁在一起了。
也許從前張巨蟒舉世皆敵,但自從此獠跟陛下決裂,屢次讓陛下吃癟,甚至踐踏羞辱皇權(quán)之后。
形勢悄悄變化了。
拋開張巨蟒身上罄竹難書的惡跡。
驚艷絕世,冠絕古今等等一切詞匯都不足以形容此獠的厲害之處。
當一個人強大到別人生不出抵抗之心的時候,選擇成為其附庸,不失為一個絕佳投資。
見愛妃在愣神,李顯皺眉道
“你覺得《兩京帝報》怎么樣?”
韋玉抿了抿唇,直言不諱
“言辭明快犀利、風趣詼諧,在傳遞觀點的同時兼具娛樂性,報紙勢必將成為以后的輿論陣地。”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說得太保守了。
報紙在張巨蟒手上,那就不單單只是鉗制輿論,而是一柄直插帝國心臟的利刃。
一致對準張巨蟒,可當此獠偃旗息鼓,那朝堂積壓的矛盾就爆發(fā)了。
“那母皇緊急籌備辦報司,能不能來點作用?”李顯追問。
韋玉緘默片刻,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關(guān)鍵是張巨蟒后續(xù)還能不能拋出重磅消息,或者再設(shè)立別出心裁的欄目。
如果僅僅靠講葷段子和連載故事,那報紙政治意味就淡了太多。
不過她也沒能力揣摩到此獠的具體心思,此獠每走一步棋,都能攪動天下風云。
“對了,”她似想起什么,直視著李顯說道
“裹兒跟此獠的婚禮提前吧?”
“什么?”李顯霍然一驚,神色濃濃的不解
“愛妃,這是何意?”
韋玉踱了兩個碎步,輕聲道
“我懷疑此獠迫不及待要造反了。”
“……”李顯更聽不懂了。
韋玉搖搖頭,直白的跟他解釋
“朝堂積壓很多矛盾,寒門臣子對陛下日漸不滿,世族官員愈發(fā)囂張,武三思不得人心,官吏變動頻繁,京兆系官員家眷被嚴加堤防……”
“如此種種,朝堂政局有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