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一直快到機場的時候，陸安琪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握著手里的卡說:

“這老爺子也太霸道了。”

李唯軒無奈地嘆氣:

“資本的力量，真是讓人無語，還好是出國，不然在這里，還真活不下去，我真領會慕少的處境了。”

提起慕煜晨，陸安琪馬上想到更重要的事，疑惑地說:

“難不成老爺子一直在盯著我？不然怎么知道我今天要離開……”

“沒什么新鮮的，凡是那些圈里大佬，各地方都有眼線，慕家情況復雜，似乎慕少不怎么受控制，慕家掌門人更要看緊一點，不過你別擔心，機場那邊不會有問題，航班他們查不到。”

陸安琪擔心的不是這些，今晚領略到老爺子的勢力，她更覺得慕煜晨處境比想象中更艱難。

傀儡，這兩個字在腦海里出現，可她怎么都不能相信，這會跟慕煜晨那樣的人聯系在一起。

古代那些昏庸無能的皇帝才是傀儡。

可現在慕煜晨那么優秀努力的人竟然也處處受制。

凌晨的路上清寂異常，他們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然后李維軒拿出兩條黑色圍巾，一人一條，戴上口罩。

出停車場的時候，兩人特意一前一后，有了兩米左右的距離差。

拿著行李取機票，過安檢，兩個人幾乎是踩著點登機。

進了飛機才有一點點安全感，他們沒買商務艙，經濟艙人多，兩人說話反倒是方便一點。

陸安琪看他把東西放好，重重地嘆口氣:

“謝謝你李醫生，真的走到這一步，才覺得太不容易了。”

“好了，叫我維軒就好，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你的病要緊。”

“我相信你，突然覺得慕家老爺子也不是一無是處，他不擇手段的逼我離開，還特意讓人送錢來……”

李維軒看著她手里的銀行卡，輕搖頭:

“也許這里面有另外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從卡里消費的話，消費信息會很快反饋給卡的主人……”

陸安琪皺眉，緊跟著追問:

“你說，他想利用錢來監督我？”

看著身邊的男人點頭，她索性輕松起來，靠在座椅靠背上諷刺地笑:

“我已經離開凌州，他還不放心，那就讓他好好監督，所以哦——你看我現在有錢了，李醫生可千萬不要替我節省哦！”

“琪琪，你……”

“沒什么，之前總是會為錢發愁，怕媽媽的病沒有錢治，怕我跟媽媽的生活沒有保障，怕我自己的病沒錢治，現在還不錯，要走了有人幫我買單，你說我的運氣有多好。”

李維軒聽著皺眉，轉頭看著她安慰

“即便不是這樣，你的病也沒辦法拖了，把病治好還可以回來的。”

她點頭，看看時間，凌晨四點五十，外面的天已經微微見亮，她記得跟那個記者約的時間是八點，就為了搶今天最早的熱搜。

還有三個小時。

她嘆著氣靠在座椅靠背上，一晚上的奔波搞得筋疲力盡，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夢里依然是冬至的雪，鋪天蓋地的冷漠，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反正到最后都是跳到火坑里……

“琪琪，琪琪……”

耳邊有人叫她，她下意識的循著聲音，輕聲叫

“慕煜晨！”

一聲輕嘆之后，那人糾正

“我是李維軒。”

陸安琪一下子清醒，才意識到身上系著安全帶，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突然，胸腔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拿了嘔吐袋出來，哇哇地吐了一陣子。

旁邊有人遞過來紙巾，順便要接走她手里的嘔吐袋，她沒給，只是拿了紙巾擦嘴，無力地說

“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