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善存身邊，菩提立馬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得全倒出來，末了還感嘆人類太慘了。善存也是頗為唏噓，隨后問道錢袋一事，菩提才恍然大悟，好家伙，錢袋忘要回來了！

“不行！我馬上回去拿！”菩提抬腳就像走，不過被善存攔下“算了，他們也是可憐人家，留著給他娘買些溫補的藥吧。”

也是，菩提也沒過多糾結。經過這一茬，菩提對那錢袋也沒有一開始執著了，那小孩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左右自己也不用吃東西，善存一和尚也是個吃素的，隨隨便便挖些野菜就行，好養活得很。

于是，兩人開始風餐露宿的野外生活。挖野菜難不倒菩提，很快就能找到大片的吃食，眼看著善存還有被喂胖的趨勢。

兩人長途跋涉，途經了不少村莊。這天，善存兩人來到一處村莊，天色也不早了，本來打算在此借宿，不成想，剛進村子，就被著駭人的景象打得措手不及。

村子里到處都是骨瘦嶙峋的尸體，有老人，有孩子，有婦人。四下打聽之時，男丁幾乎見不到蹤跡，村子上下彌漫著烏云密布的死氣，這些人是在等死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戶能搭上話的人家，談話間才知曉，村子收成向來不好，今年又恰逢旱年，更是雪上加霜。男丁也被朝廷征走了，村里就剩下些老弱婦孺，很快就垮下去了。現在大伙只有等死的份，就連村子周邊的草皮，樹枝都被扒拉個干凈。

兩人心中五味雜陳，村子給的沖擊力對于善存來說有些太過震撼。

在這戶人家中草草得收拾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善存就動手清楚一片大空地，打算給村里的亡靈一個安身之所。

光善存一人怎么忙得過來？菩提立即將村子上的“骷髏”收一收，清點下來足有二十多人，二十多個坑對于善存來說可是個大工程，菩提只好舍命陪君子，暗暗用上些小法術，加快進程。幸好，善存一向對自己的能力不太有自知之明，那么快就把坑挖好了也沒有懷疑上。

一一將尸體埋起來后，善存席地而坐給這些人誦經超度。身為和尚可以做的事實在太少，善存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了。

安頓好一切，善存松了口氣又在村莊住了一晚。只是這一夜，善存夢見許許多多的百姓眼看著餓死卻無能為力的模樣，此起彼伏的嗚咽聲充滿夢境，害善存早早被驚醒。

“要走得更快才行。”善存低聲道。

······

臨行前，最后一次拜了下二十幾個墳包，兩人才匆匆趕路。這下沒了先前相對輕松的氛圍，善存板著一張臉不說話。

“喂！善存！”

“嘩啦”一聲，善存被冰涼的河水澆了個透，因是深秋，冷風一吹把善存凍得直打噴嚏“你干什么！”善存氣道，不知道這天多冷嗎？

菩提還真不知道，她有靈氣護體，耐寒又抗熱，就算大冬天也可以生龍活虎得。

“看你那沒睡醒的樣！昨天晚上是不是夢到什么不健康的東西了？”

聞言，善存氣得臉色通紅。不像話！太不像話了！一個姑娘家腦子里都想些什么“胡說八道！菩提，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可以這么······這么······”

“知道了知道了，不知羞恥，有辱斯文！你多大人了，還因為這事紅臉，丟不丟人。”菩提替善存把話說完，很不在意得繼續玩水。

看菩提那架勢，善存怕自己再遭毒手，只好遠離河邊，找了些柴火烘衣服。

一番折騰下來，善存的心思也沒原先那么沉重了。有個不正經的人跟著，想要猶豫一會兒真的太難了。

人生總是起起落落，有了放松的時間，后面也要有準備去接受更大的風雨。

很快，善存怕是又要傷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