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然命小廝在街上敲鑼打鼓的宣揚自己被葉清染所救之事,以此向葉清染表明心意,他是真心報恩,絕非說說而已。
見衛城回來,魏梓然揚起嘴角,臉上的笑是少年方有的張揚奪目,“衛將軍回來了!”
衛城嘴角抽抽,懂規矩有禮數的魏梓然就像三月的雪一般不合時宜。
魏梓然收回視線,笑著對葉清染道“我這人最信緣分,你看咱們名字里“染”與“然”多像,一聽便像兄弟。”
眾人“……”
還有比這更牽強的嗎?
見葉清染神色淡淡,魏梓然也不惱,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繼而道“我送來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大哥拿著玩的,可報不了救命之恩,大哥盡管收著便是,不喜歡就送人。”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了孫氏與衛錦珠一眼,語氣隨意慵懶,“小弟別的能耐沒有,就是靠山夠硬,日后若誰不長眼欺負了大哥,小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說完,魏梓然也不再糾纏,帶著小廝請辭離開,途中還知道與衛城拱手一禮,驚得衛城心跳都快了兩下。
魔頭不可怕,不按套路出牌的磨頭才嚇人。
離開衛府時,小廝不解道“公子,其實這件事您交給小的就行,沒必要親自跑這一趟。”
魏梓然駐足掃了一眼富貴院的方向,臉上笑意皆無,“這一趟必須我親自來。”
將軍府的事情他都聽說了,衛城的那位孫夫人霸道潑辣,大哥雖會扎人,但那小身子骨怕是還沒扎到人家就被欺負了。
他不給她撐腰,她如何在這高門大宅中生存下去?
想到此處,魏梓然得意一笑,相信自此之后,大哥一定會對她改觀的!
葉清染一回到芷蘭院,便撐案撫額,只覺身心疲憊。
錦繡奉上一杯溫茶,憂慮道“魏公子此番一來,小姐便是想低調都難了。”
葉清染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語氣淡若杯中輕盈的茶香,“高調一些倒也無妨,我們所行之事本就無法低調。
只是,我倒未曾想過會以這般方式“人盡皆知”……”
早知他這般麻煩,那日便不會只簡單刺他兩針這般簡單了。
葉清染擱下茶盞,手指輕輕叩擊桌面,垂眸之間,流光轉瞬而過,快得讓人看不清眸中思緒。
“是福是禍,且行且看吧。”
……
入夜,衛城與林氏皆無睡意。
“婉婉,你說清染這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她一個女孩子,七歲時便開始顛沛流離……”
每每想到此處,他心里就刀絞一般的難受。
林氏輕輕握住他的手,并未開口勸慰,而是耐心的聽他講下去。
“當年阿琛被人構陷,我未能及時趕回,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一想到當年之事,他便追悔莫及。
“將軍,安家一案牽連甚廣,就連陛下都無法改變,您又如何能憑一己之力扭轉局勢?”林氏心疼衛城,不愿看他再自責下去。
衛城猛然坐起,“可安首輔與阿琛他們何其冤枉!他們的品性世人皆知,他們如何會做通敵叛國之事!”
秋琛是安首輔的得意弟子,才學過人,品性高潔,年紀輕輕便已是翰林大學士,亦是公認的下一任內閣首輔。
可他竟被發現曾與幽國將領私通書信,泄露梁國軍機,便是幽國國破,仍與其舊部有所往來。
待弘武帝派人去秋府緝拿秋琛時,他已自盡府中,妻女下落不明。
送走妻女,畏罪自盡,罪行昭然若揭。
“先不說阿琛品性如何,他本有大好前程,為何放著好好的內閣首輔不要,去謀已覆之國的榮華,只要不是蠢人,便絕不會如此行事。
至于畏罪自盡,我更是半字不信,分明是有人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