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宴期,林氏開始著手準備送往各府的請帖。
林氏將一張長長的單子遞給衛錦悠,“這是此番宴請的各家女眷名單,你記得與清染講講各家關聯。”
林氏作為府中嫡女,自幼所受教導并非只有琴棋書畫,人情禮往、府中中饋更是嫡女必修之課,是以即便衛城不擅交友,但建威將軍府也未曾與臨安其他府邸生疏。
衛錦悠明白林氏的意思,點頭應下,望著手中長長的名單,衛錦悠抿抿唇,忽的抬頭問道“母親,您與父親對阿染這般好,真的只是因為她治好了父親的舊疾嗎?”
林氏手指微微一顫,抬眸望著衛錦悠笑問道“悠兒可是吃醋了?”
“才不是呢!”衛錦悠平日行事不拘小節,但并非不諳世事,“我喜歡阿染,您和父親對她好女兒自是愿意的,只是”
只是她總覺得父親母親對阿染除了感激以外,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疼愛,是那種家中長輩對晚輩的喜歡與關切。
林氏長睫顫了顫,柔柔笑道“你父親的性子你還不知嗎,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你父親的舊疾乃征戰多年所致,雖不危及性命,但發作起來疼痛難忍。
清染治好你父親的頑疾,便是咱們的恩人,相較之下,我們所做的這些不過是些外物而已。”
“好吧。”衛錦悠雖半信半疑,卻也不再多問,拿著單子去尋葉清染。
林氏卻未見放松,反是蹙起眉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今日是悠兒生疑,明日又會是誰,清染的身份又能否一直瞞住
富貴院中。
孫氏比量了一番桌上的兩個茶盞,留下了描繪赤金二色福紋的杯子,將另一個花色素凈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前兩日蒼蘭來府卻未來拜見她,她心中便很是惱火,再聽聞林氏給各家權貴都送了帖子,銀錢更如流水般散了出去,孫氏氣得幾欲跳腳。
衛錦珠掃了一眼,抿茶淡淡道“母親方才摔的杯子十兩一只。”
“什么?一個破爛杯子十兩銀子?”孫氏愕然,心口疼的抽搐了一下,將手中的鮮艷杯子捏的更緊了兩分,似是生怕杯子摔落,再損失更多的銀錢。
“您手里的杯子不值錢,一兩銀子可以買許多只。”衛錦珠垂睫,掩下眸中的那一絲厭嫌。
“這杯子不值錢嗎?”孫氏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她仔細端詳著杯子,喃喃道“這杯子又大又鮮亮,咋能沒有那個貴呢?”
孫氏脾氣急,愛摔東西,但又心眼小,每每摔了好東西都要糟心許久,是以便特意備下些便宜東西來摔。
衛錦珠最瞧不得孫氏這般作風,明明做了多年的將軍夫人,氣質修養一絲也無,常使得她與兄長被人嘲笑。
衛錦珠心頭一陣郁悶,只覺得屋內的空氣都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我早與母親說過,這場宴會是為誰而辦還尚未可知,母親又在氣什么?
女兒心中自有定數,這件事您就別跟著摻和了,靜待女兒消息就是。”
說完便直接撂了杯子走人,對身后孫氏的喚聲充耳未聞。
被女兒平白訓斥了一番,孫氏心中郁郁,但卻將過錯推在了葉清染身上,“都怪那個小賤人,一來便惹得珠珠不開心,礙眼的狐媚子!”
孫氏小眼一轉,眼里噙著滿滿的惡意,“衛城想讓她出風頭,我偏不要他如愿。”
孫氏發火時一向喜歡遷怒旁人,杏花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夫人可是有何妙計?”
孫氏勾唇一笑,抬手讓杏花附耳過來。
杏花嘴角抽抽,心里很是不愿。
就夫人那嗓門,即便壓低了聲音也足以震得人耳膜生疼。
語落之后,孫氏得意勾唇,“此計如何?”
杏花咧嘴,一臉崇拜,“此計甚妙,夫人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