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本將軍的親戚,如何也不至于淪落至這般田地。”
“其中原因便是胡將軍的家事了,我不予置喙。我只知堂堂京兆府尹竟連一個小小平民百姓都不敢審理,可見將軍威名。”
蒼穹拱手望著弘武帝道“陛下,那胡工頭不但欺壓他人,更在得知受害人狀告其時買兇殺人,可見其猖獗霸道。
若非恰有江湖俠士相助,只怕那無辜的夫婦二人早已丟了性命!”
蘇御靜靜聽著,唇角倏然輕輕抿起。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是她心思縝密,安排了人手暗中保護。
有些人下棋只能看到眼前這一步,而有些人則在落下第一子后便已然知曉了棋局走向。
顯然,她便是那樣的人。
“著實可惡。”弘武帝只淡淡道了一句,面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但君臣多年,眾臣皆知弘武帝此時的心情甚是不愉。
弘武帝最厭惡權貴仗勢欺人,而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權貴手中的權利高于大梁律例。
胡駭如何不知,記恨蒼穹的同時更是恨不得立刻弄死那個泥腿子。
兩人雖已遠到八竿子都達不到,但胡工頭為人機靈,很懂奉承。
這般的人本都不值胡駭瞧上一眼,但他竟借著胡駭之名在臨安弄了不少活計,孝敬起胡駭來也頗為舍得。
蚊子肉也是肉,有胡駭為他撐腰后,他更幾乎壟斷了臨安各官宦家的院子修整,物不美價不廉,但胡家勢大,眾人也只能遷就。
胡工頭每年孝敬的銀子數量雖還算好看,但遠不及此時給他招惹的麻煩。
若是平時被彈劾倒也不算什么,可先有趙府一事在前,胡駭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事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這個時候被揪出來,蒼穹可不是那種遇事藏得住的人。
趙尚書也不由心慌起來,胡工頭的事他有所耳聞,但他這般行事已多年,怎么偏就這次遇到了硬骨頭,還被蒼穹得了消息。
而且,恰好還是太子殿下不在臨安的時候……
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恰好,怎能不讓人多想。
趙尚書心口忽然一窒,若這些并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那白玉一事……
趙尚書心思正百轉千回,被弘武帝派去趙府的御林軍副統領回殿復命。
趙尚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待聽到御林軍確實在趙府查出了鋪路用的白玉,他只覺腦袋里“嗡”的炸響。
“呵。”弘武帝冷笑出聲,趙尚書自腳底板漫起一抹寒意,蔓延全身。
若陛下怒斥他一番,他還不至于這般驚恐。
“陛下……這不可能,臣是被冤枉的!”趙尚書跪伏向前,聲淚俱下。
“冤枉?”弘武帝冷冷勾唇,“那白玉是在你府上翻出的,你告訴朕,誰冤枉的你,如何冤枉的你?”
這些問題趙尚書也還未想明白,他只知這次對方是有備而來。
弘武帝不想再聽他在耳邊聒噪,冷冷道“朕又未治你罪,何至于這般泣淚橫流。
但玉石畢竟是從你府上查出,在事情真相未查清前,你便留在府中配合審查吧。”
趙尚書面色泛白,弘武帝行事雷厲風行,又道“大理寺卿何在?刑部尚書何在?”
“臣在。”兩名大臣躬身出列。
弘武帝冷冷道“胡工頭違法亂紀在先,又與趙府之事有所牽連,將其收押,正好兩案共審。”
“戶部侍郎何在?”
戶部左右侍郎連忙出列,弘武帝望著他們“即刻起清查戶部賬目,爾等務必要盡心配合,如敢有所怠慢隱瞞,休怪朕殺雞儆猴,取你們項上人頭!”
“臣遵旨!”兩人慌忙跪拜接旨,身體隱有發顫。
弘武帝臉色陰沉,目光在殿內巡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