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箭矢在空中相遇,箭尖碰撞,發(fā)出刺耳的一聲鳴響。
就在溫文的箭矢即將要貫穿鳥兒的身體時,程昱射出的羽箭生生改變了它的軌跡。
箭矢雖然有所偏移,但還是擦破了鳥兒翅膀,原本撲棱著翅膀的鳥兒直直墜落。
“呀!”暖兒驚叫出聲,捂上眼睛不敢再看。
程昱扔下弓箭,腳步輕點,一躍而起。
藍色衣袂在空中劃出一道如水般清淺的弧度,藍天為襯,陽光為綴,徐徐落下的身影宛若下凡的謫仙,矜貴難言。
程昱腳尖輕輕落地,薄唇微揚,露出一抹輕柔笑意。
他將雙手呈至葉清染眼前,修長的手指緩緩展開,一只瑟瑟發(fā)抖的鳥兒正縮在他的掌心中。
“它無事?!?
他的聲音那般溫柔繾綣,如清酒般帶了點點讓人癡迷的醉意。
真正的仙人不僅要有清俊的姿容,亦要有悲天憫人的心腸。
而恰巧,這兩樣?xùn)|西,程昱身上都有。
程昱手中的鳥兒受了傷,她從他掌心接過鳥兒,兩人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輕輕觸碰在一起。
他的手是意料之中的溫暖,他的眼睛似乎因這一絲觸碰而被點亮,如同黑暗的夜幕陡然亮起璀璨繁星,波光瀲滟。
葉清染恍惚了一下,溫柔而純凈的光,難免令人放松心弦。
她忙斂下眸子,掩住了眸中情緒,垂下睫羽細致的為鳥兒包扎起來。
程昱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落在葉清染身上眸光與鳥兒的羽毛一般輕柔。
溫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眸光冰冷。
葉清染將鳥兒的翅膀包扎妥當,眼眸微抬,便道“你射箭便射箭,拿這鳥兒撒什么氣?”
聞此,溫文眸光更冷,出口的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我倒不是你竟何時生出了菩薩心腸?!?
葉清染蹙了蹙眉,抬頭間便見溫文沉冷著一雙眸子看著他。
葉清染深知溫文喜怒無常,懶得與他一般見識,只垂眸道“我的確沒有那般菩薩心腸,只這鳥兒還有幾只嗷嗷待哺的幼鳥,你若殺了它,那些幼鳥也無法存活?!?
血脈分離,總是讓人不忍。
溫文怔了下,衣袖下的手交握起來,眸中冷戾退散,還絲微不可察的慌亂。
他好像做錯事了。
程昱眼中飛快的掠過一抹笑意,語氣卻是更加溫和耐心,“它的傷不嚴重,你別擔心?!?
葉清染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毫無曖昧,只之間流動的氛圍有種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與般配。
南風(fēng)只覺今日種種堪稱“嘆為觀止”,主子這一手以退為進玩的著實高明。
溫文以為兩人比的箭術(shù),殊不知從一開始主子便是奔著葉小姐的芳心去的。
溫文只想到了第一層,他家主子卻已經(jīng)到了第九層,甚至就連溫文會射向那只鳥兒也許都在主子的預(yù)判之中。
這一場比試他們主子贏得徹底,有這樣的對手真是可怕。
踏上馬車,南風(fēng)原以為會見到一個笑容滿面的主子,卻鮮少的在蘇御眼中看到了絲絲寒意。
“查清此人的底細?!?
不必蘇御言明,南風(fēng)便知要查之人定是這個溫文,忙頷首領(lǐng)命。
蘇御墨眸之中鋒芒涌動,輕蹙了下眉,又道“若是鄴城查不出此人,便去江南查。”
“???江南?”南風(fēng)一時怔然,不知蘇御為何單單提到江南,據(jù)他所知葉小姐未曾去過江南才是。
南風(fēng)心中雖有疑惑,但卻不敢發(fā)問,畢竟能讓向來溫潤如玉的人倏然變得冰冷凌厲,可想其此時心情該有多么糟糕。
不過南風(fēng)想不清楚,這場比試明明是主子贏了,為何還會悶悶不樂?
嘖嘖嘖,陷入情愛的人真是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