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葉清染突然被林氏喚去了院中,林氏待她依舊如以往那般溫和,眸中也沒有一絲探查與懷疑,只拉著葉清染閑聊家常。
葉清染亦表現的一如既往,對于林氏偶爾提及的往事也一一淺笑應之。
兩人相談一會兒,林氏笑了笑,將一封請帖遞給了葉清染,彎唇道“瞧我光顧著與你說話了,差點忘了正事。
這是宮中下的帖子,請你與悠兒入宮赴宴,這兩日你們看看衣裳首飾可有什么短缺,若是有便盡管出去采買,記在府中的賬上便好。”
葉清染謝過林氏,福禮請辭。
錦繡垂首跟在葉清染身后,出了林氏院子方才問道“小姐,林夫人可能打消疑慮?”
除了衛銘一事,葉清染對林氏的所有問題對答如流,想來應該不會有事了。
誰知葉清染卻搖了搖頭,嘴角微挑,勾起一抹略冷的笑意,“林夫人是個聰明人,我們躲得過她一時的試探,卻躲不過一世,早做打算總是沒有錯處的。”
望著手上描金繪花的請帖,葉清染微蹙眉心。
此時非年非節,宮中又因何要舉辦宮宴……
葉清染正思忖著,忽見自花墻后走來一人,男子身材挺拔勁瘦,眉染英氣,目光清朗,膚色卻比臨安公子哥們略黑了些,但身上自有他們所沒有的颯颯英姿。
錦繡瞳孔猛縮,仿佛被人點了周身穴道,動彈不得。
眼中有意外,有激動,亦有絲絲恐慌。
見她這副神情,葉清染微不可察的嘆了一聲。
因錦繡的隱瞞之過,之前的許多的籌謀都已無法實施,她心中自然有氣。
可見錦繡這般模樣,她又何嘗不是感同身受。
便如她對璇兒,如何也做不到真正的冷靜。
“當心被人察覺。”葉清染低低提醒道,錦繡回神,連忙埋下了頭。
衛銘看見了葉清染,笑著走了過來,他的笑容純粹而溫暖,不染雜質“葉妹妹,我正要尋你呢!”
“不知衛二哥尋我有何事?”林氏尚未挑明,葉清染對其他人便也一如往常。
衛銘撓了撓頭,揚唇而笑時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他相貌英俊但并非那種猶如蘇御般的精致,而是干干凈凈的大男孩,身上都似乎有陽光般干凈的味道。
“聽說是葉妹妹治好了父親的陳年舊疾,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開一些你給父親吃的藥?”
錦繡聞此忍不住微微抬起頭,被長睫遮掩的眸中深藏著擔憂。
“衛二哥可是哪里不舒服?”葉清染的眼角余光掃到了錦繡,替她問了出來。
“不是我。”衛銘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替別人問的。”
見葉清染凝眸看他,衛銘解釋道“是我一好友曾在行軍時受了箭傷,可當時我們深陷絕境,身邊又無軍醫,耽擱了診治。
如今雖已痊愈,但他的傷處每至陰雨天便會猶如蟲蟻啃咬,所以我才來麻煩你。”
葉清染了然笑笑,道“此事倒無甚麻煩,但每個人的病癥體質皆不同,我不能貿然開方子。
若此人是衛二哥好友,我可以幫他探探脈。”
衛銘的神情略有為難,見葉清染還在等著他,忙道“那先多謝葉妹妹了,改日我去問問他。”
“好。”葉清染輕輕頷首,與衛銘辭別。
衛銘望著葉清染的背影托腮思忖,王爺性情與常人不同,不知可會愿讓葉妹妹看診。
他正若有所思,忽見葉清染身側的婢女偏頭望了他一眼,見他未曾離開便連忙收回了視線,低垂下了頭,似乎對他很是畏懼。
衛銘挑了挑眉,心下奇怪。
他不就是黑了一些嗎,至于這般嚇人嗎?
“二弟。”衛錚的聲音打斷了衛銘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