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葉清染的眸光只是冷,那蝶兒的目光便是陰森森的寒。
美目之中再無往日的楚楚笑意,所剩只有憎恨與狠意。
若說葉清染恨他,谷森還可以理解,可他與蝶兒無冤無仇,蝶兒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若是往常,這兩個弱女子他根本不會放眼中,可現在他癱軟如同爛泥,完全動彈不得。
往日里只有他欺壓別人之時,何曾像這般如同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他砸了葉清染的鋪子,兩人可是算是鬧得不可開交,求她也無用,還是要從蝶兒身上下手。
他藏起眼中的殺意,露出一副可憐的表情,“蝶兒,好蝶兒,縱使我該死,你也該讓我做個明白鬼不是?
咱們認識也有許多時候了,我從來都沒有欺負過你是不是?”
蝶兒果然停下了腳步,冷冷的俯視著他,可饒是如此仍讓谷森心中生出一絲希冀。
“好蝶兒,咱們兩個無冤無仇,便是我何時得罪了你,也定然是無心之失,絕非本意。
回去后我定然好好請罪,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谷森言辭懇切,試圖一點點說服蝶兒,“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也可以幫你贖身,為你備一個宅院,保你日后過著與官家小姐一般自在的日子。”
蝶兒終于開了口,“你說的都是真的?”
谷森連連點頭,“自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若說謊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蝶兒蹲在身子,凝眸看著谷森,兩人四目相對,蝶兒倏的牽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冷寒入骨的森然笑意,“你說的倒是好聽,只怕我前腳把你放了,轉身你便要置我于死地!”
被蝶兒一語猜中心中所想,谷森面色僵了僵,但自然絕不能承認,忙道“天地良心,我絕無此意,只要能讓蝶兒你信我,不管什么毒誓我都敢發,以此證明心意。”
生怕蝶兒不信他,他又忙道“再者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你彩環姐姐的相好,你們兩個姐妹情深,便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該饒我一命不是?”
“姐妹情深啊……”蝶兒托著下巴幽幽自語,在谷森飽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倏然勾唇,陰冷仿若從地獄深淵中滲透而出,“我以前的確有個姐姐,我的親姐姐……”
不知為何,谷森咽了咽口水,沒敢接話,直覺告訴他蝶兒欲說之事對他絕對無益。
果然,蝶兒看他的眼神越加冰冷,情緒也越發的激動,“若非是你,我又怎么會失去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又怎會走投無路,淪落風塵!”
見谷森眼中仍有茫然之色,蝶兒冷笑起來,“看來是你做過的虧心事太多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記不起是誰了!
既然你想做個明白鬼,那我就成全你,到了陰曹地府也好去找我姐姐贖罪!”
蝶兒本姓廖,她自幼父母故去,只與姐姐相依為命,
因家中有代代相傳的豆腐手藝,且蝶兒的姐姐做事細心,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生意很好,是以姐妹兩的生活倒也算不算清苦。
可這一切都終止于一場橫禍,蝶兒姐姐容貌俏麗,素有“豆腐西施”之稱,這樣的美人落在谷森這種人眼中無疑是塊唾手可得的肥肉。
“就是你這個淫賊玷污了我姐姐,還要了她的性命,你說,你該不該死!”蝶兒雙眼通紅,如同浸了鮮血。
聽蝶兒這般說,谷森記起了那個做豆腐的美人,因為她性子太烈,咬傷了他,他一時怒極下手失了分寸。
可他全然未放在心上,平民百姓的爛命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可他如何能料到,蝶兒便是那女子的妹妹,甚至早早便潛伏在他周圍,幾年前他隨心所欲做下的風流事如今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蝶兒,該動手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