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谷森可是你蓄意除之?”弘武帝坐在高臺龍椅之上,面色沉肅的望著葉清染。
雖不似對谷瑋與胡駭兩人那般疾言厲色,但弘武帝周身散發出的威壓亦讓人不敢直視。
葉清染緩緩抬起頭,眸色平靜坦然的望著弘武帝,輕輕頷首道“是的,的確是臣女有意為之。”
不知為何,弘武帝反是松了口氣。
葉清染雖有人證物證,但此事仍有許多疑點。
若葉清染早早與谷森表明身份,谷森再如何色膽包天晾他也不敢對圣上親封的鄉君動手。
退一萬步來講,谷森當真到了色欲熏心的地步,葉清染完全可以知會衛城,衛城那個暴脾氣自會為她做主。
即便他心中已有定數,但聽到葉清染對他坦誠,他還是覺得心中熨帖。
這個女娃清冷高傲,但他偏生就欣賞她的性子。
若她今日隱瞞,他也挑不出什么錯處,更不會為了一個敗類開罪于她,但她這般的選擇還是令他舒心的。
葉清染清楚的看到弘武帝的眸色重新泛起了暖意,粉嫩的唇角略一翹起。
“清嘉,你為何要如此做?”
葉清染望著弘武帝的眼睛,不答反問,“陛下,臣女斗膽一問,您覺得如谷森這般的惡徒可該死?”
“自然!”弘武帝最恨欺壓弱小之人。
“臣女也這般認為。”葉清染的聲音清清冷冷,聞之如處于清晨秋露之中,干凈澄澈。
“所以臣女并未選擇告知義父,而是親手殺了他,因為若不這樣他只會繼續逍遙法外。”
弘武帝挑了下眉,皺眉看著葉清染,問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朕知道了,朕也會包庇他?”
見葉清染搖頭,弘武帝更是不解。
葉清染淡淡解釋道“若是谷森不死,那些受害之人未必敢吐露實情。”
弘武帝怔了怔,隨即明白了葉清染的話中之意。
就連百姓都知胡家勢大,是以他們即便受了苦楚也只敢隱忍不語,否則官官相護,他們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今日那些人敢紛紛出來指責谷森,是因為見他已死,且公堂之上法不責眾,才敢吐露谷森的罪行。
否則,僅憑谷森調戲葉清染一事,最多不過讓他受些皮肉之苦,關押幾年,出來之后仍舊為非作歹。
看著葉清染那雙清冷皎潔的眸子,弘武帝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收回視線,半晌才嘆了一聲,抬手道“祈佑,你送清嘉出宮吧。”
縱使他是九五之尊又如何,在這件事上他所作所為甚至還不如一個小女娃。
兩人行禮告退,他們皆穿著藍色衣裳,在這金碧輝煌的宮中猶如自天幕取了一抹顏色,清澈猶如明鏡,似將這宮殿都照亮了一般。
兩人并肩而去,弘武帝驀地覺得兩人站在一處竟甚為養眼,但這個念頭也只在他腦中飛逝而過,未掀起什么水花。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宮中獨處,相較于之前的疏冷,兩人此番的距離稍稍近了一些。
葉清染抬頭,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半步之遙的蘇御,眸光輕動,暗自思忖。
她未曾想過錦繡會隱瞞他衛銘一事,如今建威將軍府既是留不了,她只能另尋一處“庇護。”
若失了與臨安權貴的聯系,她之后的籌謀便都難以展開。
而在她權衡一番之后,蘇御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
他與“玉無心”可以說是同仇敵愾,兩人皆背負著失去至親的痛楚,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共同的利益。
而且更重要的是……蘇御身體孱弱,更便于她行事。
與虎謀皮,一只病虎總要比齒爪鋒利的老虎安全許多。
今日之事,一來是為激怒胡駭,二來便是為了“引誘”這位太孫殿下。
蘇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