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染從不怕人有所圖,反是怕不知所圖之人。
既是蘇御如此開誠布公,她再百般猶豫糾結倒顯得她太過扭捏。
蘇御的確是她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太孫正妻的身份對她來說更是事半功倍。
只腦中總有一抹朗竹般的身影浮現(xiàn),每每擾亂她的心神,可這一次她已然下定了決心。
即便她一時無法徹底將那人從她的腦海中揮散,但她亦不會再受其擾。
因為她記起了母后曾與她說過的話,一段感情沒有所謂對的人錯的時間,不合時宜的相遇,只能說明那個人也是錯的。
或許,他們兩個便是如此。
她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未報,又怎有資格顧慮其他。
望著她的眸光從晃動一點點變得堅決,蘇御知曉她做出了選擇。
他伸出手,笑望葉清染,墨色的眸卻明亮似綻遍繁星的夜幕,璀璨至極。
葉清染坦然握住了那只已恭候她多時的手,嘴角凝著一絲清淡的笑意,“太孫殿下,日后還請多加指教。”
蘇御揚唇頷首,笑而未語,卻在心里默默道了句,“不是日后,而是余生……”
宋府。
宋御醫(yī)心情甚好,負手邁入月娘屋中,臉上洋溢著笑。
月娘正在對鏡梳妝,發(fā)髻上簪著精致華麗的發(fā)簪,自鏡中望見來人,月娘面上卻神情淡淡,一語未發(fā)的又往頭上戴了一支步搖。
“一晃多年,月娘竟還是如此美艷動人。”宋御醫(yī)將手搭在月娘的肩膀上,彎唇笑道。
月娘不為所動,冷笑道“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那芍藥院莫非去膩了,是不是要在家中再弄個什么牡丹閣?”
兩人成婚后倒也過過一段甜蜜的日子,但男人性本風流,宋御醫(yī)很快便喜新厭舊,納了妾室。
一開始月娘也會吵鬧,可時間久了,感情淡了,月娘便也懶得理會了。
宋御醫(yī)笑笑,選了一條項鏈為月娘戴上,望著鏡中容貌依然姣好的佳人,宋御醫(yī)笑道“她們終究不過胭脂俗粉,唯有月娘你才是明珠美玉。”
月娘撥開宋御醫(yī)的手,不耐煩的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我夫妻多年,不必說這些虛偽的話。”
宋御醫(yī)聞此,笑道“月娘一出手便將大哥關進了大理寺,不愧是大哥的克星。”
月娘戴耳墜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復如常。
“只他雖是進了牢獄,但我想要的藥方卻仍未得到,此事怕是還得麻煩月娘。”
月娘已經(jīng)裝扮完了,越發(fā)的光彩照人。
見她不說話,宋御醫(yī)循循善誘,“楊醫(yī)正要退了,得到那些藥方我便很有可能得到醫(yī)正之位,你我夫妻一體,屆時你也風光不是?
到時候我們便好好過日子,府里的妾室你若不喜歡,我都遣了便是。”
月娘勾唇冷笑一聲,翻了宋御醫(yī)一眼道“莫揀那些好聽的說,我看是府里那些女人年老色衰你看得膩了,想來個一箭雙雕,趕走她們順便哄我開心?”
月娘轉過身子,伸出白凈的手,捏了捏手指,笑道“我只看這個。”
宋御醫(yī)朗聲笑起,捧著月娘的臉道“我就喜歡你這見錢眼開,愛財如命的樣子!
多年前,你為銀錢地位改嫁于我,還逼得大哥甘愿放棄家業(yè),遠走他鄉(xiāng)。
如今他又因你鋃鐺入獄,卻還深情不悔,月娘啊月娘,你可真是一條毒蛇呀!”
月娘眼中沒有半分愧疚,“男人的心遲早都會變,能值幾個錢,能握在手里的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宋御醫(yī)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數(shù)字,“事成之后,我給你這個數(shù),如何?”
月娘想了想,道“先付三分之一做定親,否則免談。”
宋御醫(yī)爽快應下。
月娘就是這般勢力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