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照片上的那行血字,幽娜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形容。
昨天柳玉涵在錄音棚里的提問,她尚能坦然應對,畢竟以前遇到過很多與之類似的場合,也想過該如何作答。讓她一瞬間窒息的,是內心中冒出的某種猜測。
凌汶軒!
天啊!此案與兩年前的三起兇殺案存在諸多相似的地方,很難想象竟然不是同一人所為,實在是峰回路轉,讓人摸不著頭腦。雖然柳玉涵并未透露案發現場的其它信息,但是幽娜親眼目睹了遷葬儀式的整個過程,無法說服自己。
而且這短短一段話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先不說晏雯莎的死亡方式是為了對應訓世讖語,面具的未解之謎,還一度被前任搜查官慕云兮所忽略,他的推理沒能盡善盡美,仍然存在不少漏洞。
無數的念頭從幽娜腦子里一閃而過,她卻一個都來不及思考,拎起夢境石,輕吟咒文,便召喚出了天香鈴。
此鈴是在臨別之際,與導靈槍一起交給她的物品,里邊裝著瑰熏兒飼養的天香蠱,在必要之時,可為她傳遞信件。
見到此鈴,她才想起自己放養的鴿群,出于對朋友的思念,她在這兩年間利用信鴿給蘭泠湘寄去了多封信件,卻收不到一封回信,每當信鴿返巢,都在其腿上發現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跡,鴿子身上并未找到受傷的痕跡,經檢驗血液竟源于人類,收到她來信的人顯然遭遇了不測,隱界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細思恐極。
自己最近寫的一封信件和以往相比沒有太大變化,很多言辭照搬以往的問候,當初她勢單力薄,沒能幫蘭泠湘對抗四大家族,如今雖說能力有限,但她早已決定,必須通過某種方式來彌補對方。
可是不清楚蘭泠湘所求為何,又怎么幫得了她?
看來此信是非寄出去不可,隨后幽娜用細繩綁好信件,來到樓頂西面的陽臺上。
她先是搬開擠滿十只鴿子的小型鴿棚,卸下籠子內的飲水池和飼料盆,拉出鴿籠底座單獨擺放在另一側,然后拿起接在水龍頭上的膠管,沖洗著地上的糞便。過了十來分鐘左右,養鴿場終于打掃完畢,精疲力竭的幽娜抹干兩鬢的汗水,坐到花壇旁邊的凳子上休息。
鴿子們“咕咕”的叫聲似在對煥然一新的居所表達高興之情,望著它們打理羽毛時憨厚的模樣,她想起溫順近人的小啾,比起每天服侍這些好吃懶做的“小主人”,還不如讓小啾替她送信,至于能不能得到蘭泠湘的回信還是未知數。
不料瑰熏兒的來信卻提前一日到達,天香鈴的震動驚擾了幽娜的思緒,她急忙往左邊挪了挪身子,給拍打翅膀降落的小啾騰出位置。
“啾……啾!”
幽娜把口袋中的一些鴿食撒在凳子四周,趁小啾啄食之機,解下綁在它腿上的細繩。
她打開信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被上邊的內容驚得目瞪口呆。
為迎接凌汶軒的靈柩重返故鄉,天耀教廷籌辦了盛大的迎葬禮,誰知在開棺驗尸的過程中卻發現,躺在石棺里面的并不是凌汶軒,而是天兆教制裁者竹綠。
這……怎么可能?竹綠居然死了?
兩年前在歧水龍宮,大家都以為竊走無畏之劍的人是竹綠,如今看來,他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罪人。
信中還寫道,石棺打開不久,竹綠的尸體就迅速化為一堆枯骨,懷疑是某人為了銷毀證據,故意設下的一種禁術。
瑰熏兒和她先前的猜測不謀而合,說不定這是凌汶軒的借尸還魂之術。
一想到他有可能還活著,她有些發愣,繩子綁了多次才綁緊,引得小啾發出不耐煩的叫聲,啄了啄后頸的羽毛,飛向天空。
待信件順利寄出之后,幽娜下樓準備前往在雪鳩餐廳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