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合上了棺蓋,幽娜剛醒來驚覺自己被困于黑暗中,呼喊無人聽見,掙扎白費力氣,唯有把臉貼近棺蓋上的小孔,才能稍微緩解呼吸困難的癥狀,陰風透過孔洞吹入棺材,刺得她雙眼生疼,棺外景象逐漸清晰。
只見晏嬅獨自一人從墳前走過,鬼鬼祟祟地像是在躲避著什么人,她的影子在手電筒下顯得格外淡滅,與此同時,一個長著狗頭的鬽人之影向她撲來,將她的身體撕成兩半。
耳聞慘叫聲和窺見影子不難想象此等可怕之景,一旦幽娜不小心弄出點動靜,自己也會成為目標,她只能藏在棺材里等待。但對方似乎察覺到活人的氣息,跳了一段神秘祭舞后,來到她所處的墓穴上方。
那鬽人的樣貌實在太嚇人了,她急忙撇過頭避開那雙空洞的眼神,握天夢石的手早已香汗淋漓,紅唇微啟,差一點念出召喚咒文。
關鍵時刻幽娜還是忍住了,所幸鬽人視力極差,若聽不到聲響,它就會對眼中漆黑感到厭棄,之后悻悻而去。
待外面悄無聲息后,幽娜使盡渾身力氣推開頭頂上方的棺蓋,翻身爬出墓穴,倒在墳地上躺了很久,直到體力有所恢復,才昏昏沉沉地抬起身子,親眼目睹恐怖一幕。
周圍墓穴大多已被晏嬅挖開,但她沒想到,其中一副竟是為自己準備的,尸身上溢出的殷紅使得棺材內壁都染了色,腦子、脊椎、腸子等器官僅剩一半,右手仍然緊握著用來掘墓的鐵鋤。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幽娜干嘔了幾聲,趕緊捂住嘴巴,慢慢地掰開尸體的手指,取出鐵鋤看了一會兒,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把鐵鋤正是她在奧諾學院一年()班課室儲物柜內找到的那把,使用過后被她落在古樹下了。
此鐵鋤重現于此實乃一樁咄咄怪事,無論哪種理由都解釋不清,唯一能確定的是晏嬅到過奧諾學院。
難道晏嬅也在尋找深淵之匙?不然怎么理解她像掘墓人一樣的行為?也許她沒瘋,真正瘋掉的是殺害她的鬽人。
根據墓道上血跡延伸的方向,可知該鬽人已將晏嬅左半邊尸身拖往一期墓園,它應該沒走多遠,沿著這條路行進下去的話,肯定還會遇上。
雖說此地不宜久留,但晏嬅之死足以讓她警覺,還得召喚出導靈防身,隨時留意附近的異常狀況才行。
每當幽娜精神保持高度專注之時,一般都會重現記憶幻影,這次也不例外,輪到艾弗醫生和看上去更年輕的蘭瞬毅出現在涼亭前。
“醫生!我女兒的病到底還能不能治好?”蘭瞬毅扶著墓碑前的鐵柵欄,一臉落寞。
“我早說過,星耀癥乃命運使然,誰都無法改變,如果你不往前看,今后定會重蹈覆轍。”艾弗醫生拭去衣襟上灰塵,淺笑道,“此事我還得感謝小蘭,是她讓我領悟出永生之道,其名為鬽魂移植術,比茉龍博士苦心專研的魂擾面具制作方法有用多了。”
“墮龍鎮變成什么樣與我無關,我只想救我女兒。”
“正所謂唇亡齒寒,作為屏障的墮龍鎮若毀于鬽亂,隱界也不會長久,到時你又該如何自處?”見蘭瞬毅不予以理會,艾弗醫生又補充了一句,“我勸你最好給自己留條后路,往后要是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跟我學鬽魂移植術。”
蘭瞬毅朝天空揮了揮手,甩給幽娜一個離去的背影,隨后他和艾弗醫生憑空消失于濃霧中,一張茉龍博士的筆記(五)位于涼亭內石凳上。
關于純真面具
儀式失敗了,我的弟弟死于非命,墮龍鎮和隱界迎來血腥的鬽亂。都是我的錯……害得大家都死了。
當初若不是我貪功冒進,拒絕使用純真面具的話,祭儀或許會成功。我以往制作的魂擾面具包含著太多負面情緒,不宜于長久佩戴,但純真面具孕育著純粹與希望,作為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