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熬過了晚宴回到了府中,洛禾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想休息的想法便被忽然闖入的黑影打破得粉碎,洛禾面色不耐地看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在的謝南朝,他倒是好,只管見縫插針說上幾句話便好,可自己呢,奔波被針對一整天,饒是洛禾自認為精神力充沛也覺出來了幾分疲憊。
“還有事嗎?”洛禾言簡意賅。
謝南朝半躺在檀木椅上,好笑地看著洛禾,“本侯今晚可是又幫你躲過一劫,你就這種態度?”
洛禾沉思半晌,無奈嘆了口氣,坐在了謝南朝對面。
昨夜里她還沒來得及會會蕭承澤的人,就被謝南朝擄走,再被他放回來時便是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了,那兩人她也是真不認識,不過看那場面也知道,不過就是本來要用到她身上的手段被別人嘗了鮮而已。
“小女子感謝侯爺多次相助,侯爺可滿意了?”
謝南朝嗤笑一聲,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托住下巴,他湊得很近,那張妖孽般俊美的臉龐在洛禾瞳孔中不斷放大。
“太敷衍了。”
洛禾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男子薄而紅的唇角翹起好看的弧度,墨發被窗外滲進的風拂起,蹭到她的臉龐,撓的有些癢。
“與你談的事,考慮得如何了?”
謝南朝正色起來,聲音變得低沉而有磁性。
洛禾回神,愣了半晌回道“這世上才子千千萬,我只是想不通為何侯爺選中了我。”
謝南朝低垂著眼睛,濃密的睫毛打在皙白的臉龐,灑下一截陰影。只見他勾唇一笑,手上有所動作。
下一刻,洛禾便見自己的匕首被他拍在了桌案上。
洛禾投過去不解的眼神。
“因為本侯相信,你既然能為本侯引出一個慕容家,便會有第二個慕容家。”
洛禾仔細咀嚼他話里的意思,一瞬便明白了過來。這是要她來當誘餌?
想想謝南朝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千機樓和遠安侯這兩層名號名聲都太響,若是貿然出手不僅會打草驚蛇,而且會導致那些畏頭畏尾的家伙更加蟄伏,而寧王蕭承澤聲勢漸大,留給太子的時間不多了。
“侯爺說的有理。”洛禾拾起自己的匕首,盯著刀身上繁復的紋路,“反正我人微言輕,洛家又兵權在握受人惦記,針對洛家的毒計總是層出不窮,侯爺若是隱在洛家身后,總是能一網打盡的,就如寧王殿下的那兩個當眾顛鸞倒鳳的手下一般。”
謝南朝眉毛一挑,黑黝黝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直直地盯著洛禾卻不言語,片刻后,他微笑道“不錯,就如今晚一般,我殺得了敵人,也護得了你。”
“你我之間是合作,而不是利用,你應當信我。”
洛禾握刀的手一顫,她垂眸不語,腦海中閃過一陣畫面,猶豫片刻后,她果斷將匕首向前一劃。
洛禾緩緩抬眼,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將白日里的頑劣隱得絲毫不剩的少年。
“那就以此匕首為信物,它在,信義在,如何?”
謝南朝愣了愣神,而后低笑一聲,從洛禾手中接過匕首。
“成交。”
夜里又起了北風,窗外的梓桐樹早已片葉不沾,卻還是在寒風呼嘯下簌簌作響,更顯得這風氣勢驚人,有年紀的老人們紛紛猜測這是大雪將至的兆頭,樂呵呵地咧開了嘴笑道“瑞雪兆豐年,瑞雪趙豐年啊。”
四四方方的建筑華麗而宏大,青石路上的宮人絡繹不絕,一身著鵝黃小衫的宮女左右張望一番后方才露頭,一溜煙小跑進了一座清新雅致的宮殿,正中央的牌匾上小楷雋永清秀地題著“嬌蘭齋”三字。
“娘娘,都處理好了。”春茶湊到正在梳妝的容貴妃耳邊輕輕言語。
容貴妃白玉般的手指輕輕點在口脂上,聞言動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