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到最后還是沒能如愿見到謝南朝,卻是也因為董有儀的死被嚇得毫無興致了。
蕭承澤苦苦思索不得解,見梁羽也沒了話,便干脆帶著她回了宮。
天色已晚,街巷上的人卻并沒有絲毫退去的跡象。
鐘瑤虛扶著洛離的手臂,二人緩緩行走在左右的叫賣聲中,忽然想起什么,洛離扭頭問鐘瑤“怎么不見鐘懷生那小子?他不是向來愛湊熱鬧的?”
鐘瑤聞言,默了默,才說道“大概是有些傷心了,不知道躲哪去了?!?
洛離微微頷首,關于謝南朝的事他這幾日也聽鐘瑤說過了,他知道以洛禾的性子,能與謝南朝走得如此近,關系必定是不一般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什么時候認識的,卻也知道洛禾向來穩(wěn)重,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倒也不怕洛禾吃什么虧。
甚至于,在洛禾回來之后,他很明顯地感覺身邊的什么都不一樣了。
從前他以為公正無比的景明帝,竟也是對父親如此忌憚。
曾經(jīng)在他看來都是正人君子的那些人,卻總是變著法地想置人于死地。
總是有些心寒的。
卻也不能坐以待斃了,受傷這段時間,他總算明白了父親的苦心。
便是要讓他親眼所見這些個平日里再清高不過的人,背后都是藏著個什么腌臜模樣。
洛離眼色暗了暗,說起來,阿禾行事果斷,倒是比他強多了,難怪父親對阿禾向來都是放心的,此次年關過后更是隨著鐘伯父外出隨鏢了。
心中暗下決心,洛離看了一眼身邊的鐘瑤,自己也要更加強大才是。
還有,要將瑤瑤的隱疾治好……
街尾,看完剛才的戲碼,洛禾伸了伸懶腰,從陰影下走了出來。
身后追月隨行,主仆二人緩行在熱鬧的街巷,洛禾突然問起“剛剛蕭承澤為何如此肯定,你主子今日不會出門?”
若是提前知道這個,她是絕對不會喊謝南朝出來的。
可……他并沒有拒絕……
只是在將梁羽和蕭承澤引到李素跟前后,便不再見到他了。
想到這個,洛禾心里莫名地有些煩躁。
不能與她解釋一句嗎?虧她還……
“追月?”
洛禾又喊一聲,卻無人響應。
洛禾蹙著眉回頭,剛剛落后自己半步的追月,早已失去了蹤影。卻是不遠處的大紅燈籠下,斜倚著一道筆直修長的身影,影子被月光映照在地上,洛禾看到那片影子動了,離自己越來越近。
“關于我的問題,怎么不親自問我?”
謝南朝聲音很低,低沉的要命。
洛禾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或許是將蕭承澤那句話記了下來,此刻再見謝南朝,總覺得他的確與平時有些不同。
身上的氣壓十分低沉,眉眼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張揚,而是有些乖巧的低垂著,濃密的睫毛下,瞳孔顏色是墨色,卻毫無星點,空洞的很。
可就是這樣一雙眼睛,卻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洛禾恍然,卻聽到一聲低笑“小丫頭,別這樣看著我。”
謝南朝伸手捏上洛禾軟軟的臉,薄唇微微揚起,眼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神采。
臉被捏得有些疼,洛禾不悅地扯開那只罪惡的手,只是看到謝南朝略顯疲憊的臉,語氣便柔和了幾分“今日多謝你出面了。”
謝南朝收回手,雙手環(huán)在胸前,挑了挑眉“怎么謝?”
洛禾還在思索今日謝南朝到底為何如此反常,下意識地一臉疑惑道:“什么?”
聞言,謝南朝臉上的笑慢慢淡了下來,掩蓋住了眼中閃過的一絲情緒,似乎是苦笑了一聲“原來叫我出來,就只是為了利用我啊?!?
說完,語氣更低了“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