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
慕容青和抬頭看到牌匾上規規整整的兩個字,眼中閃過一抹神采。
卻在轉瞬之間被澆滅。
他怎么走到這來了。
墨居,不是洛禾的住處么,他怎會來這?
只是在宮里同蕭承澤談完話之后,便心不在焉地出了宮,又漫無目的地走著,竟然就走到這了。
洛禾。
一想到這個名字,想到她的臉,還有那雙總是帶著疏離和敵意的眼睛,慕容青和的心就像被一雙大手攥緊了一般。
他雖然護著李念昔,可到底還是出自責任。
心里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不在李念昔身上。
慕容青和有些疲憊的目光從門縫看進去,只見一身紅衣的少女少見地將一頭烏發高高束起,露出小巧精致的臉龐,明艷的五官十分靈動,她一身窄身騎服,手中顛著一把紅纓槍,躍躍欲試。
不知為何,方才還揪緊一般疼痛的心,在看到少女臉上自信又明媚的笑容時,那疼痛感竟是不自覺地緩解了幾分。
慕容青和嘴角的笑僵在臉上,驀地反應過來。
看著洛禾的笑,自己竟然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說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慕容青和垂下頭,似乎自從那日圣上生辰宴之上,被洛禾一擊而敗后,他原本的驕傲就破碎一地,倒是一整顆完完整整的心,全然放到了她人身上。
可那地方對于他來說卻偏偏是凜冬寒秋,每每一個表情,一句話都能將他打的措手不及。
又像是沼澤,他越是掙扎,陷得,就越深。
洛禾啊洛禾。
如果有一天,你我之間真正站到了對立面,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不敢再繼續停留下去,慕容青和有些沉重的步伐被斜下的太陽拉出好長一道身影,明明是春日,卻是有些蕭條。
墨居內,洛禾拋起紅纓槍,又穩穩接住,眸光一狠,“唰!”的一聲,手中長槍劃過一陣殘影,而另一邊的草把子則被貫穿了個透徹。
“好!小姐真棒!”
桐兒在一旁蹦跳歡呼,卻被一陣冰冷的聲音打斷“好什么好!”
洛擎有些嚴厲地走過來,拍了一下洛禾的頭“一看就是在敷衍!你若是拿出當年練暗器的七分力氣來練這槍,它就不應該只甩到這!”
洛禾努努嘴,她是真的不想學槍。
父親也一向不管自己用什么武器的,可自從跟隨鐘伯父出鏢回來之后,便像變了個人似的,還說自己路上親手打磨了這把紅纓槍,讓她好好練。
只是洛擎盯得緊,無奈,洛禾只得甩甩手腕,接過桐兒撿回來的紅纓槍,接著耍弄起來。
不過抱怨歸抱怨,這紅纓槍倒是一柄絕好的武器。
銀墨色的槍柄泛著淡淡的光輝,槍下一縷紅纓是歃血般的紅,紅櫻之上,銀槍尖銳無比,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人貫穿一般,橫過之地閃出一片戾氣。
洛擎看著庭院中舞著紅纓槍的洛禾,眼神一動不動。
仿佛在透過洛禾的身影,看什么遙遠的人一般。
夜晚很快降臨,洛禾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木桶里,冒著氤氳熱氣的水稍微洗去了幾分白日里的疲乏,伸出雙手,幾乎可見微小的傷痕布滿了整個手掌,洛禾癟癟嘴,仿佛一天之間,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被師父天天打到哭的小奶娃。
只是……那時候日子雖然苦,卻也是苦中作樂。
與師伯一起捉弄師父,往她的酒壺里摻水,結果被師父罰著頂了三天的水桶。
和師父一起背著師伯烤叫花雞,然后便一個月沒在落英谷看到野雞的身影。
后來便看到了滿身雞毛的師伯,還有提著棍子從師伯屋里走出來的師父,以及師父身后蜂擁而出的一片野雞。
洛禾將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