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禾耳中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滿心的注意力都在謝南朝身上。
謝南朝,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謝南朝。”洛禾不愿糊里糊涂地與謝南朝生分,不甘地看了他一眼,水眸瀲滟,楚楚動人,“你當真不認識我?”
聞言,謝南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他聽到洛禾這樣的問題,似乎竭盡全力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又茫然地看向了玉嬈公主。
洛禾看到謝南朝非正常的表現,頓時就明白了什么,一定是眼前這個女子,她對謝南朝做了什么……
“你是何人?”
剛剛她自稱公主,莫非是這匈奴王之女?
玉嬈公主緊緊環住謝南朝的手臂,嬌嗔道“阿朝,你看這刁民,不僅驚了我的馬車,現在還敢與我用這種語氣說話,實在是不敬,我們將她帶回去當奴隸好不好?”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洛禾緊緊盯著謝南朝的眼睛。
他真的會答應讓自己淪為奴隸嗎?
向來,她是他的同伴,亦是未婚妻,如若謝南朝連這等請求都能答應……
洛禾閉了閉眼,將滿心的苦澀堵在心里,那并不能說明謝南朝忘了自己,只能說明……謝南朝一定出事了,而這源頭便來自他身邊的這位自稱公主的女子。
只是到底怎樣的事情會讓一個人完完全全地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至親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做一個木偶人?
是邪術嗎?
呆滯之時,洛禾聽到謝南朝朱唇輕啟“但憑公主吩咐。”
洛禾眉頭一跳,心里狠狠一痛。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正當她親眼看到謝南朝對自己處于危險時漠視的態度時,心里還是逼仄的喘不過氣來。
曾幾何時,當她身中迷藥困在慕容府時,是謝南朝熟悉的腳步聲讓她放下了一切戒備,當她身陷囹圄之時,只要想到謝南朝,她便生出了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念頭。
仿佛已經無比習慣了他每次都如天神一般在恰到好處的時間降臨這一幕,習慣了將心交給他。
所以當謝南朝不再與她站在一處時,洛禾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這種慌亂,不似洪水猛獸般兇猛,卻像毒蛇一般慢慢啃食著她的心神,仿佛總有一天,會讓她放下所有念頭,甚至生的念頭。
洛禾貝齒緊緊咬住下唇,本就缺水的唇瓣幾欲出血。
看了謝南朝片刻,洛禾卻沒有了再與他交流的想法,更不用說喚醒他。
緩緩松開拳頭,洛禾垂眸,聲音很輕,輕若無力,“沖撞了公主的圣駕,是我的不對,甘愿為奴為婢,隨公主差遣。”
玉嬈公主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可轉瞬間便洋洋得意起來。
哼,沒想到阿朝的未婚妻竟然是個這樣沒有骨氣的賤骨頭,難道不知道她是故意制造這場事故,目的就是想極力貶低她的身份,然后當著阿朝的面,看她受辱,讓她看看昔日里疼她入骨的男人,現在是怎樣的冷漠無情。
洛禾再也沒有抬頭看謝南朝一眼,她知道,現在的謝南朝,不是她的謝南朝。
可是總有一天,她會將他找回來。
謝南朝,之前我一直依賴于你給的安全感,卻忘記了,你也只是一個人罷了,你是人,不是神。
所以這一次,就讓我來將你帶回去,好嗎?
洛禾忍住每每要回憶起謝南朝冷漠陌生眼神的思緒,極力讓自己不要去想。
不錯,現在的謝南朝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他不是真的……他不是……
洛禾被拷上了手腕,鐵環上的倒刺隱隱約約扎進了皮膚里,可是卻總趕不上內心的刺痛。
直到在路上聽其他仆從絮絮叨叨,洛禾才理出了這公主的身份,原來是匈奴王最寵愛的玉嬈公主,她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