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人煙稀少,塵土飛揚。
忽而一隊龐大的車馬隊伍經過,更是激起滿地的灰塵,嗆得一旁的行人直掩面咳嗽,嘴里還暗啐了一口,“呸!這是誰家的車馬,竟然如此不懂事!不知道這官道最容易積土了嗎,還走這么快!”又忽然瞥到那隊伍中的人秩序整齊,非富即貴,心里顫了顫,卻還是嘴硬地抱怨道“就算是有錢人也不能對咱們平民百姓置之不理啊!”
“哎呦老伙計!你可趁早閉嘴吧!”
身旁走來一老丈,聽到青年如此抱怨,趕緊捂上了他的嘴巴,示意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有錢人家,那可是富可敵國的溫家的車隊啊!”
青年兩眼一下子瞪得如核桃一般大。
溫家?
我去!
就是那個天下第一首富,溫家?!
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按進骨頭里,青年趕緊像這位好心提醒他的老丈連連道謝。
只是心里也疑惑極了,這溫家不是掌管漕運嗎,怎會跑到這安陽城里來?
說實話,溫珩這次也不是很想來。
要不是看在謝南朝苦苦哀求他的份上……
咳!
溫珩甩開折扇,掩蓋住眼底的幾分心虛,謝南朝那廝,這些日子估計也折騰壞了,先是洛禾,再是蕭承瑜,而且偏偏還都是他最在乎的人,當時溫珩便提出要來安陽城相助,可謝南朝就是不肯,現(xiàn)在看來,應當是怕自己如果提前過來會招惹其他視線,對大局不利吧。
溫珩按謝南朝的吩咐,先到了簪月閣見過樓月,自然也是旁敲側擊地詢問樓月對于謝南朝大婚的感受了,不過樓月倒比他想的要豁達多了,對于二人的婚事,也只是回之以淺淺一笑,并沒有一絲憂傷,或許……是經歷了不知道多久的自愈,樓月才能有自信地以毫不在乎的面貌來面對自己吧。
之后,溫珩便帶著樓月一同前往墨居,在馬車上時,溫珩竟然少有的生出了幾分緊張。
洛禾,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樣了。
想想自己當初對洛禾莫名其妙生出的感情,心里便一陣酸澀,在這一點上,他不如樓月,他的確做不到像樓月那般瀟灑的放手,遠離安陽城的日日夜夜里,他還是總會想起那個女孩,那個在風鈴幻境里以一己之力從惡狼手中奪取清風雪葉的女孩,那個將自己埋進雪堆里,然后笑盈盈地跟自己放狠話的女孩。
忽而一陣顛簸,馬車停了下來。
墨居到了。
終于,一別半載,終于要見到洛禾了。
已經是遠安侯夫人的她,可會有什么變化?
有些緊張,溫珩攥了攥衣角。
樓月剛要動身,便看到溫珩還一動不動,當然,也看到了他有些猶豫的眼神和手上的小動作。
身為與溫珩曾經同病相憐的人,樓月仿佛猜到了溫珩在想什么。
“溫珩,走了。”
樓月沒有多說,她知道,她無需說什么,溫珩自己會把握好分寸的。
溫珩這才反應過來,跟隨樓月下了車。
二人剛剛走近墨居,便看到謝南朝和洛禾迎面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追月和追影。
溫珩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追影追月,愣了許久,才開口問道“你們……這就要離開了?”
謝南朝點點頭,洛禾對于溫珩的突然出現(xiàn)并不驚訝,謝南朝早就說過了,他不在安陽城的時候,除了蕭承瑜,總得找一個能擔事的人留下來,當時她便想到了謝南朝說的這個人是溫珩,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溫家主,好久不見。”
洛禾笑著看向溫珩,“溫家主還是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溫珩反應過來洛禾在跟自己說話,眼神在謝南朝身上滯了一滯,這才回道“洛小姐取笑了。”
心里卻是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