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自己居然主動離開,一時愣在了那里。直到聽著他腳步聲漸漸遠去,她忙跑到門前將房門緊緊插牢。然后就是把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脫下來,這才發現,里面的幾件衣裳都已經被汗浸濕了。
不由的又吩咐了小雪準備了熱水,在等熱水時,蘇易容趴在桌前,望著整桌子的菜出神。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他為何突然離開。既想不通,她也未多想。反正,結果是她想要的就行。
隨著他的離開,她心里的忐忑全無,一時高興的過了頭,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幾口菜。等到菜已經到了胃里,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沖出了房間,想將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
夜,已經深了。
素伊軒內卻被一種緊張的氣氛所籠罩。
小雪臉上還掛著淚,哭著問“大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凝眉,問“這菜里有兩種瀉藥,如果只有其中的一種,吃了都不會有太大的事,但如果這兩種藥混在一起,藥效就被擴大了百倍,還好王妃吃的不多,不然的話,性命堪憂。”
蘇易容快虛脫了,聽到大夫的話,不由的蹙眉,“兩種瀉藥?”她記得,她明明只放了一種瀉藥,怎么會變成兩種的。
小雪送完大夫就去熬藥了,房間里只剩下她和冷炎汐。
他陰沉著臉,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蘇易容有些不敢看他,腦袋里亂糟糟的一片。雖然上吐下瀉的是自己,但這菜只怕冷炎汐也知道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如果只是會拉肚子,倒也不怕他。可是,剛剛大夫的話,讓她心驚肉跳。
萬一他晚上真的吃了那些菜,萬一他真的吃了很多,那她豈不是差點害死他……她不敢想下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里,氣氛冷凝的詭異。
蘇易容既要忍受身體上的不舒服,又要忍受心里的不安。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一根根寒冷的冰棱。
他的目光簡直要將她撕裂,蘇易容再也忍不住了,驀的抬頭看向他,“冷炎汐,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只放了一種瀉藥。”
他依舊不說話,從她的角度看這去,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她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無從遁形。
正在這時,小雪將藥水端了進來,徑直走到床邊。
“你先退下。”冷炎汐道。
蘇易容心頭一跳,他終于開口了。
小雪瞥了眼蘇易容,又看了冷炎汐一眼,只好將藥水放到了桌上,輕輕離開了房間,還不忘將房間的門給拉上。
蘇易容以為他終于要開始質問她了,沒想到,卻見他走到桌前,端著藥坐到了她的床邊。只見他用勺子舀了一些藥,還放在嘴邊吹了吹,估摸著藥已經不燙了,才遞到她的嘴邊。
她被他這一舉動驚住了,忘了喝藥。
“張嘴。”
聽到他的聲音,她本能的張開了嘴。一勺藥已經不客氣地灌了進來,還沒等她辨出味道,那口藥已經咕咚一下滑到喉嚨里了。慢慢的,嘴里苦澀一片。
她緊閉著雙眼,真難喝,這是她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反應。
他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難喝,也要全部喝完。”
蘇易容睜眼看他,看到他深黑的眸間飛快的劃過一絲痛楚,快到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正想著,又是一口藥入嘴,咕咚一下滑到喉嚨里。
就這樣,他喂她喝藥,直到藥全部喝完,才起身。
見他放下藥碗就走,蘇易容壓下心頭的波瀾,喊住了他,“冷炎汐,你信我不信?”
冷炎汐步子一頓,停在了原地。他的背影僵硬而冷冽,并未轉身,“不管我信不信,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當從未發生過。”
看著他清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蘇易容心底一片復雜。或許,他是不相信她罷。認知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