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蘇易容一直在琢磨著那日冷炎汐沉默著陪她走了那一段路,覺得好似明白他為何要那樣做,又好似不明白。
她知那日他與十三談的話必定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但偏巧十三又提到了貪官。聞言,她暗示了十三,女子不得參與朝政,話里的潛在意思一方面是提醒十三,一方面又是在告訴冷炎汐,她掌握分寸,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最后,大概是怕十三再說下去,冷炎汐出聲不動聲色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又與她說了那句話——容兒,你很聰明,你的聰明并不在于比別人看待事物更深更透,而在于你非常清楚明白的去把握一件事的尺度。
知道她不會說出去,但他還是提醒了她一句。或許他就是自己的那句話而有些歉疚,沉默的將她送回素伊軒。
蘇易容微微吐了口氣,既想不通的問題,就過到一邊。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會自然明白,就算想不明白,經過時間的洗禮,自然就會忘卻。
這幾日天氣又是反常的熱,烈日當頭,竟連一絲清風也無,只聽得樹枝間蟬鳴一片連著一片,叫著更讓人熱。
京城東面的一處府邸內,蘇易容跟著月茹茹從后門進了府,走至了湖邊的一處涼亭內坐著。剛坐下,立刻就有侍女上前奉茶執扇。兩人各自從侍女手中接過扇子,就屏退了侍女下去。
湖面上布滿了碧翠浴滴的荷,大多數荷花像是也受不了這烈日的炎熱,有些無精打采的依附在荷葉下。唯獨這碧翠的荷葉還精神頭十足。
蘇易容一邊不停的喝著茶,一邊猛執著扇。月茹茹瞧著,也不免加快了手中搖扇子的節奏,抱怨道“京城怎么這么熱,熱的快要把人都烤焦了。”
蘇易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夏天熱的要暈,冬天冷的要死。”
“冬天冷不冷的要死我不知道,這夏天是快熱的要暈了。”月茹茹道,停了一下,她喝了口茶到,“看來,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
聞言,蘇易容不由一驚,“離開這里?”她驀的想到,再過不久,月寒國國王就要來京了。她此時離開,莫非是不知道她父王要來?這樣想,又覺得不會,只怕是知道她父王要來,她才離開。
想到這,蘇易容又笑著問,“那你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還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月茹茹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而后又笑了起來,道“過不了多久,我父王就要來京了。他來京能有什么事,指不定是要讓留在這京城,嫁給某個皇子。反正我是不會聽從他的安排,就是一根繩子勒死我,我也是不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早知道你的性子,斷然不會聽從你父王的安排。只怕是你父王也料定你會逃,一定暗中派了人跟著你,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我自有我的辦法,不然,我也不會屢次成功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蘇易容笑道“你進京的那日,圍在你馬車旁的那幾個侍女,鞭子的功夫挺不錯的,應該是你父王扔給你的罷。”
“不錯,明里有四個侍女跟著我們,暗里還有人。這幾次我去逸王府,跟你在街上逛,她們就在暗處。”月茹茹笑道。
想像著她每天都被人監視著生活,蘇易容心底卻泛起了一抹惆悵與心酸,目光四周掃視了一眼,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走?今天會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嗎?”
月茹茹輕輕一笑,道“不會,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頓了一下,她有些黯然,又道,“只是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蘇易容也不禁黯然,在這里,似乎只有她的脾氣與她相投一些,想法也一致,感覺她是唯一一個能夠明白她內心深處的想法的感覺的人,兩人在一起總是能侃侃而談。時常會談到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才最清楚,人人都有自己的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想到她就要離開,心里越發